御書房。
慶明帝將懿旨放到一邊,淡聲道,“這么說,定國公是同意賜婚了。”
吳儉脊背森寒,心生懼意。
他沒想到,皇上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做了這么大的手腳,移花接木,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
他穩定心神,回話道,“回皇上,定國公雖多有抗拒不悅,最終是同意了的。”
慶明帝倚靠著龍椅,臉色沉鷙。
片刻后,他道,“宣成郡王。”
吳儉應諾出去。
不久之后,成郡王進來了。
他拱手道,“皇上。”
慶明帝道,“傳令下去,加強宮防,關閉所有宮禁,誰也不得出入皇宮。”
成郡王眼中閃過意外,拱手沉聲道,“臣遵旨”
慶明帝又道,“包括晉王。”
“是”
成郡王匆匆離開御書房。
暗夜中,宮殿高墻影影幢幢,隱隱可見刀箭森森,暗潮涌動。
趙承淵展開書案上的懿旨,看著上面的半邊璽印,鳳眸幽森。
賜婚懿旨一式兩份,合并在騎縫蓋璽印,能合二為一方有效。對這種一式兩份的詔書,皇兄一向如此行事。
另一份詔書,皇兄是用了給鎮國公府的吧
若是定國公同意了,可懿旨有誤,賜婚無效。若是他不同意,皇兄更是可以借勢收回賜婚懿旨。
如此,太后的兩份詔書都已作廢,一切歸零重談。
自己若再想從太后那里求來賜婚懿旨,恐怕就難了。而皇兄沒了顧忌,再借朝臣口誅筆伐之勢,對他打壓。
甚至,皇兄說不得會另起賜婚詔書,為太子和攸寧賜婚。
趙承淵卷起懿旨,放到匣子里,打開書案上的一個暗格,收了起來。
他起身出了外書房。
長空湛湛,星漢燦爛。
他負手往內宅的方向走去。
葉常見他不出府,很是意外,憤憤道,“王爺,不該去皇宮找皇上算賬嗎讓他另起詔書”
趙承淵淡聲道,“本王要娶昭平,何須他來同意了。”
他進了內宅,穿過竹林曲徑,到了一個關著的月門。
守門的婆子兢兢業業,不畏冬夜寒風,裹著棉袍子抄著手站在門旁守著。
“開門。”
婆子看清來人,慌忙跪下請安,“王爺”
又爬了起來,拿鑰匙開門。
趙承淵穿過月門,去了隔壁的安陵侯府。
婆子怔怔看著月白色的背影,天哪,王爺自從大了后可從來沒走過這個門
出了什么大事
趙承淵徑直去了陸老夫人的秋山堂。
陸老夫人在院里和陸老侯爺對打,四十斤大刀在手中虎虎生風,她耍了個碩大的刀花便將大刀扔給了老侯爺。
她神清氣爽道,“你最近功夫可退步了啊,吟詩作對哪里是你干的活把正經事給撂下了”
陸老侯爺輕松接住大刀,肩寬背闊一身煞氣,笑呵呵跟在她身后,“我是儒將,不會吟詩作對怎么行阿鑼你當初不就是看中了我這點么”
陸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這輩子是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