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淵說道,“本王若是想對他動手,你在這里守著也沒用。”
梁忠見識過晉王的身手,那或許是自己無法想象的高度。
恐怕自己和衛霄都在這里守著,也沒用。
他出去了。
趙承淵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太子此舉用意,本王大致知道,一是要給皇兄理由,阻了這門親事,順便除掉本王。二是,你想看看攸寧會不會對你心軟,來看望你。本王說的沒錯吧”
趙承淵淡淡道,“第二點,本王可以告訴你結果。攸寧知道你的情形了,但她拒絕來。本王雖不知你們倆之間有過什么過往,不過,把那丫頭逼得如此心硬如鐵,想必太子是做過什么傷人心的事。”
“至于第一點,你一日不死,皇兄一日就沒有充足的理由殺了本王。對皇兄來說,哪個兒子接替他的皇位都是一樣的,關鍵是現在這皇位得由他來坐。你說,他會不會棄車保帥,用你一命換得江山永固呢”
趙承淵看著了無生機的趙宸,淡笑了笑,“可惜你和皇兄都失算了,就算你死了,本王也不會有事,一樣會和攸寧白頭偕老。”
“今日本王本是打算救你的,換個清凈。老院使沒法子,還有清德大師。清德大師沒法子,還有江湖神醫。可是,來了這一趟,本王改變主意了,不救了。”
“太子保重吧。”
趙承淵起身,出了內室。
院子內外侍衛林立,劍拔弩張。
梁忠快步跑進內室,見太子安然無恙,方出來拱手相送。
離開太子府,趙承淵騎馬出城,駿馬直奔靈安寺。
進了臘月,靈安寺的香火便愈發旺盛,佛香濃郁。
知客僧引著趙承淵去了他常用的禪房,躬身道,“施主稍等,小僧去請住持。”
趙承淵坐下,喝著茶。
葉常和羅平守在禪房外。
葉常低聲道,“我怎么看,王爺心情不太好”
羅平沒吭聲。
葉常道,“你說,王爺是不是擔心太子死了,牽扯到他”
羅平沒吭聲。
“唉”
一刻鐘后,凈明大和尚來了。
他念了聲佛號,沖著趙承淵施了一禮,“施主。”
趙承淵道,“住持請坐。”
凈明大和尚坐下,“敢問施主,此來是為何事”
趙承淵道,“今年七月,住持帶領僧眾去太子府做了一場法事,是吧”
凈明大和尚頷首,“施主耳聰目明,正是。”
趙承淵喝了口茶,淡淡道,“本王倒也不必打聽。京城附近做法事最好的寺廟便是靈安寺,太子府做法事,必然是請貴寺僧人。清德大師他請不動,只能是請住持你了。今日本王來,是有兩個問題問你。”
凈明大和尚道,“施主請講。”
趙承淵道,“家宅之中的法事,不外乎是超度、懺悔、祈福。太子為的是什么”
凈明大和尚笑道,“佛門規矩,香客所求,不可道也。”
趙承淵盤膝坐在榻上,倒了杯茶,不疾不徐道,“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物也。設壇講經普渡眾生,大師論的是佛法,物的也是佛法,佛法依然是佛法,大師需遵佛旨。收錢財做法事,大師論的是佛法,物的是銀錢聲望,佛法便歸于紅塵,大師行事,便要依紅塵規矩行事。”
趙承淵將茶喝了,微笑道,“本王是當朝王爺,是太子長輩,是大師師叔祖未來的夫君,是大師師父的摯友,無論從哪一頭算,大師都得回答本王。”
凈明大和尚默然。
能與晉王論佛法者,唯有師父他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