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外又聚集了不少命婦,品級高些的,得以進了殿內坐在末座,品級低的,便只能進門露個臉,把自家女兒給太后介紹一番,便出去坐到殿外廊下。
王太后看的過眼的閨秀,會留在殿內。
韓清婉就被留下了。
王太后上下打量著她,轉頭看對韓攸寧道,“韓家的女兒長的都溫婉標致,你這妹妹可有定親事了”
韓攸寧淡聲道,“回太后,二妹尚在孝中,二嬸便想等著她年后除了服再議親。”
王太后這才想起永平侯府永平侯死了還不足三月,溫氏和小溫氏死了還不足兩月。
她再看向韓清婉時便有了幾分不喜,“尚未除服便穿這般艷麗的衣裳,規矩學的也不算好。”
韓清婉跪倒在地,目光清正,言語鏗鏘,“回太后娘娘,溫氏和小溫氏已經被休妻,永平侯府便不再是臣女外祖家。永平侯不忠不義,溫氏小溫氏有大罪于定國公府,皇上已經給他們定罪,臣女知他們罪惡滔天,不敢做忤逆犯上之事,理應與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王太后摩挲著玉如意,眼底盡是思量。
這種人,心地夠狠,若在皇家能殺出一條血路來。不管指給哪個皇子,對王家都無甚好處。
不過這種人,利用她來攪渾水是極好的。
王太后淡淡頷首,“嗯,是非分明,心性難得。你起來吧。”
韓清婉謝恩起身,與胡明珠王采丹她們站到了一處。
大家也心知肚明,王太后要護著韓攸寧是有條件的,得她先應下迎娶王采緋為側妃才行。
王太后將與韓攸寧如同水火的韓清婉留在殿中,不就是為了讓她煽風點火,給韓攸寧施加壓力嗎人只有被逼到山窮水盡了,才會竭盡全力。
于是殿中含沙射影的議論聲又起,有著賢妃推波助瀾,眾多命婦雖忌憚晉王威勢,可又不敢違背太后的意愿,便都附和著。
韓清婉不時隱晦地回答她們幾句問題,韓攸寧幾乎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成郡王妃著實聽不下去了,又不能明著與王太后對著干,起身去拉韓攸寧,“走,這里面太污糟,還是出去透透氣”
韓攸寧始終神色淡淡,笑道,“外面說不得更污糟呢,我坐在這里,也好記得每個人說的話。免得王爺問我,我什么也答不出來。”
“傻丫頭,你跟王爺說這些作甚,還怕王爺不夠生氣”
韓攸寧道,“王爺說,有些人,你給她一次機會也就夠了,再與她爭辯與她講道理都是沒用的。真相她都知道,道理也都懂,只有她覺得疼了,才會閉嘴。”
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的背后都是一個大家族,她們太清楚晉王爺這話意味著什么。
韓攸寧再一次見識到趙承淵的威懾力,她讓宮女給她換了個茶杯,倒了杯茶喝了幾口,方緩緩道,“且不說玉娘已經從良多年,二妹如此貶低青樓女子,可是忘了你生母在教坊司一直到死可忘了永平侯府到如今尚有諸多女眷在教坊司賣笑可忘了溫氏私通下人生下了私生子她們與你的干系,可比我與玉娘親密的多。”
韓清婉努力維持著儀態,“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永平侯府已與我半點干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