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點頭,“自從陛下御極,我就在陛下身邊了。”
元徵繼位之后,她和明桂一起搬到了崇訓殿,在那兒才住了不到半年,偶爾遇見了前來拜見成太后的元徵。元徵見她一面之后,就到成太后那兒,說要她服侍他起居。從那時候到現在,她就一直在元徵的身邊。
元澈頷首,“難怪那次皇太后要拿你泄憤。”
明棠垂首,滿是無奈。
“說起這個,那還是要給府君道一聲謝。”
她話語才說出口,就聽到眼前人輕笑。
她抬頭,看到元澈搖頭。
“罷了,”他直直看向她,雙目清潤,“當初只是舉手之勞,小娘子愿意記得,那也是我的幸事。”
他笑起來,緩緩搖了搖頭。
這時候,不遠處屋子里的老仆出來了。手里捧著銅盆還有食盒。明棠知道內里的元徵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跟在元澈的身后到屋子里。
屋子里的火塘燒的正旺,她見元澈往元徵那兒去了。自己趕緊靠到火塘旁,把雙手放在火上。一面烤火取暖,一面支起耳朵去聽那邊兩個人說話。
元徵身上原先的袍子也被換了下來,因為事情突然,誰也沒有準備。元澈讓老仆拿出自己昔年的舊衣先用上。
元澈的衣裳穿在元徵的身上,并不十分合身。元徵也不講究這個,見著元澈來了,笑著道一聲阿叔,并請元澈坐下。
元澈開門見山,“陛下怎么會出現在這這個時候還不是游獵的季節。”
元徵說起這個,也不隱瞞,“宮里上柱國管得太多,所以朕出來散散心。只是沒想到會出事。”
明棠坐在那兒,感覺到有人注視自己,她正要追尋過去,被人注視的感覺驟然消失。
元澈算輩分是元徵的堂叔,往上追溯,元澈的祖父還是他的曾祖父。年歲相差的并不大,卻看上去很沉穩。再加上他解了他的危急,元徵待他自然有幾分親近。
“上柱國”元澈緩緩道,“臣是最近這幾日才回到洛陽,只聽說上柱國總掣朝綱,至于關于他別的事,臣沒聽說過。”
元徵對樓玟的不滿日積月累,到了如今,已經有不少。聽到元澈說不知道,他唇邊掛笑,狀若無意的看過去,“外面怎么說他的”
元澈垂眼,“臣入朝為官只有一段時日,聽說如今朝政由上柱國統領,有周公之風。”
“周公”
元徵的面前也有一個爐子,爐子里有炭火,比起火塘那兒,更添幾分暖意。
他雙目盯著炭火內里幽藍的火苗,“那么阿叔你覺得呢”
“臣初入朝堂,才堪堪將人認全,不敢妄加置評。”
元徵面上的神情有些似笑非笑,撩眼望著他,“這又有什么要緊。也不是宮里,我們都是自家人。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明棠聞言起身,打算到外面去避一避。
她才起來,元徵看見叫住她,“臻臻不必回避,你好好坐著。”
明棠坐了下來,兩只手放在火上。在宮里的時候,她沒怎么覺得冷,原本以為這幾年的冬日沒有以前那么以前那么冷。現在知道,不是這幾年的冬天沒有以前的威力了。而是宮中的富貴是暖人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