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鵲兒蹲了蹲身子,道了一句是。低眉順眼的退下。
明棠點頭示意前頭兩個宮人帶路。
宮人帶著她走另外一條路,明棠故作驚訝,“這不是去崇訓殿的路。”
宮人回頭過來,沖她笑,“是另外一個身份貴重的多的貴人要見你呢。”
是誰,這兩個宮人沒有說,可明棠也隱隱約約猜到了。
長秋殿的宮門出現在眼前,明棠跟著宮人入殿,微微抬頭就見著才在崇訓殿見過的樓皇后高坐在上。
明棠對上首的樓皇后拜下。
樓妙儀看著美人盈盈裊裊下拜,笑了笑,“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
明棠保持著一絲不茍的姿態,“君命在身,妾實屬無奈。”
她和樓皇后已經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了,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放開了說。
她準確說來是天子身邊的女官,后宮的事不過手,皇后召她過來,問后宮的那些事,也問不出什么。
天子身邊的人由天子決斷,若是天子之外的人動手,那便是越俎代庖。
樓妙儀不管這個,開門見山,“我問你,昨日陛下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昨日和元徵見面就吵了起來,她也不記得是因為什么事吵起來了,兩人吵的兇悍的很,最后誰也不讓誰,元徵走了,而她在寢殿里哭著砸東西,砸完了累的不行,倒頭就睡。等到睜開眼,已經是第二日。
明棠垂首,“是。”
這事沒必要遮掩,遮掩也遮掩不住。皇后既然把她叫過來問,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樓妙儀盯著下面的人,“你也敢”
明棠很是無辜,“妾不敢,這不是妾能決定的。”
“陛下要來,妾也勸過陛下趕緊回去,可是陛下不聽妾的。妾能做的都做了,也很是無法。殿下不該把這賬算到妾的頭上。”
殿內的女官聽到這話,不僅真情實意的佩服這位的膽量。女官們偷偷去覷上面的皇后,果然皇后已經氣得暴怒了。
“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肖想我的男人”
樓家祖上鮮卑人,鮮卑人打打殺殺,不管男女都在馬背上長大。對漢人的那套禮法不屑一顧,行事靠著自己的膽量和天性來。樓妙儀幾歲上就被送到了并州,祖父母又去世的早,沒有人約束她,何況并州這個地方,胡漢雜居,漢人們都學的一身的胡風習氣。
樓妙儀自然也是一樣,她自小看到的就沒有什么賢良妻子。鮮卑女子和丈夫打打鬧鬧再正常不過,甚至還能掌家事。為兒子們上衙署要個官位做,更是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她喜怒沒有半點遮掩,全都表露在臉上。
她被人從并州接回洛陽,繼母是宗室女,雖然嘴上不說,但言行里總有看不起她在并州胡人里長大的意思,同父異母的那幾個妹妹平日里溫言軟語,可是私下里和其他貴女譏笑她是個胡人做派。
她在并州的時候被人捧的高高的,到了洛陽不得不看繼母的臉色,皇后這個位置如同天上掉的餡餅,砸的她暈乎乎的。皇帝也這么的年少俊美,似乎那些貴女們夢寐以求的好事,一下間統統都來了。
她整個人都揚眉吐氣,在繼母還有那群貴女面前一雪前恥。
樓妙儀把皇后位置和皇帝看得死死的,不準別人染指。
明棠大呼冤枉,“妾半點都沒有肖想。”
“這實在不干妾的事。”
明棠根本就不認樓妙儀給她扣的帽子。
“陛下去何處,妾如何能做主”
兩邊對上,一時間格外的熱鬧。樓妙儀瞪她,來了洛陽之后,幾乎沒幾天好日子。做了皇后,那些原來對她指指點點譏笑的妹妹和貴女們這才對她低眉順眼,就連繼母在她面前,也要口稱臣妾,納頭就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