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都沒有想到元徵竟然還真能找到。
都十年多了,那些所謂的親族,她早就不記得他們的長相。若不是明桂時常在她耳邊念叨,她對那些人可能就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元徵將臉放在她的掌中,抬起頭對她笑,和當年那個孩童一樣,毫無顧忌的對她撒嬌邀功。
他自小一大堆人圍著他轉,養成了唯我獨尊的脾氣,但在這脾氣之外,對著親近的人格外喜歡撒嬌。
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湊過來,和一只撒歡的幼犬一樣,使勁的親親蹭蹭。一直到滿足了才罷休。
明棠在他小時候,沒少被他這樣纏過。
后面元徵長大了,知道自己應當有天子的威嚴,就很少如此了。沒想到這會他又把小時候的習慣給帶了出來。
元徵一面臉頰貼在她的掌心上,來回的蹭,頭上的漆小冠隨著他的腦袋,左右晃動,明棠看著越發的覺得元徵腦袋上頂了個貓頭鷹。
不管天子還是下面的朝臣,衣著上大差不差,只不過是衣料材質不同罷了。小冠是漆黑的,白色的簪導穿過內中,將冠固定在發髻上。不過兩邊各露出一截。離遠一點看,真的像只睜著白眼的貓頭鷹。
她憋不住笑出聲,元徵看過去,眼喊疑惑。明棠眨眼的功夫,熟練把自己那股憋不住的神情一收,再看的時候,只見她眉眼彎彎,含笑湊近他。
“我只是沒想到陛下竟然真的為我做這么多的事。”
她神情拿捏的極其好,笑容里浮現出些許感嘆,“我原本都以為,自己就算能長留陛下身邊,比起那些世家女子,我終究是差了些。”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陛下竟然幫我找到了還在魏國的親人。”
她單手捂臉輕聲啜泣。
元徵見狀趕緊坐起身,“怎么還哭了呢,親族找到了是好事。”
“朕已經讓人盡快將他們送到洛陽,朕決定好了,到時候讓他們擔任一官半職。這樣的話,也無人輕易看低你了。”
明棠抬著紅彤彤的眼,“陛下對我恩重如山,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陛下。”
元徵眼睛眨眨,還沒完全長成的少年,帶著股秀致的韞色,他望著她,臉上很是無害,“怎么報答,臻臻真的不知道”
明棠別臉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她又回臉過來,“我知道的。”
她低頭,輕輕給他將發鬢旁落下的細碎頭發給整理好。
明棠湊近了他,“我當然知道的。”
元徵反手去捉她,誰知道她人在眼前,卻不是那么好捉到的,她像是料到了他的舉動,才伸手的功夫,她就躲到一邊去了。不過他又一抓,她主動過來。
“只是,其他人不會說什么我擔心這樣會不會給陛下引來麻煩。”
明棠有些憂心忡忡,“我已經離家太久了,叔伯們長什么樣子,我都已經忘得干干凈凈。如果他們有才能也就罷了,若是沒有,豈不是辜負了陛下。”
元徵無所謂搖頭,提拔外戚原本就是慣例,只是看提拔多少罷了。
“這個你不要擔心。”
明棠卻搖頭,“現如今陛下才親政,朝臣眼下正在觀望。若是出了什么事,豈不是有損陛下的威名”
元徵好笑,樓玟這些年來提拔了不少人,那些人難道又是什么人才了。在樓玟身上合情合理,到了他這兒就必須謹慎了。
“沒事的。”元徵道。
他笑,“臻臻哪里都好,就是太謹慎了。”
他望著她,“臻臻讓朕抱一抱。”
元澈邁入宮室的時候恰好見到元徵親密的拉著明棠的指尖,整個人都往她那兒靠過去。
雖然不是要做什么,但作為臣子實在不適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