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聲響,明棠一看是族內的叔母來了。
說是親族,其實這么多年沒見,就算是親人,也和陌生人差不了太多。要不是元徵自作多情來這么一套,她都沒有所謂團聚的念頭。
如今對著這群人,她也是客套的和對著客人一樣。
而這些長輩,或許是生計都需要仰仗她,即使站著名義上的高地,也從來不敢真的拿捏著長輩的架子。說話也柔聲和氣的。
“叔母怎么來了”明棠問。
面前的年長婦人和氣的開口,“我方才聽人說,宮里來人了”
明棠客氣的應付著,聽她這么說,笑了笑,“我去見了,說是陛下給府君傳話,不是給我。”
言語里帶了幾分失落,“最近宮里進了不少人,新人總比舊人好。就算姊姊在宮里可以幫忙周旋,我覺得怕是沒什么前途可言了。”
她就怕這家子人見著有利可圖,拼命的搭上她,叫她回宮沖鋒陷陣去。
干脆把丑話全都說明了,免得他們還來咋咋呼呼。
這世上人,有好處就巴著,沒好處就呼啦啦全散了。天底下的好處都一樣的,至于說情分就可笑了,一個十年往上見不著的侄女,能有什么長輩同晚輩的情分
叔母一愣,臉上有些尷尬和失望。這個局面眾人又不是沒想過。只是好不容易有個安生日子,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而已。
天子坐擁佳麗三千,說變心就變心。外面還可以打上門去,討個說法。在天家面前,那就只能自認倒霉。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才行,還是照著我原來定的吧,置辦上幾處房產,好好安頓下來。接下來的慢慢來。”
這話說的和自己就是個長輩似的。叔母聽著不舒服,但也不好反駁說她這話不對。比起其他折在半道的,他們一大家子已經很不錯了。
明棠說完,滿臉疲憊的靠在憑幾上,瞧著滿臉的虛弱。似乎那些話已經將她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耗費完了。
她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面前的叔母自然不好久留,匆匆離開了。
明棠等人一走,精神抖擻起來,她特意跑出去,到了一處湖水邊。這座府邸原先是從一個宗室手里收過來的。
洛陽的宗室們窮奢極欲,變著法的各種斗富。府邸也是越往豪奢里修繕。
只是元澈不愛這套,除卻必要的打理之外,其余的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原本的豪奢漸漸的沉了下來,顯出幾分斑駁。
今日日頭不曬,云把日頭給遮的嚴嚴實實,風行過,水面泛起陣陣漣漪,由近及遠的泛起粼粼波光。
明棠在那兒看著,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這段日子,她都已經熟記于心了。
她轉頭過來,對著前來的元澈滿臉的苦惱,“府君怎么辦,宮里我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