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尖酸刻薄。元澈淡淡一笑,緩緩喝了一口茶湯。
除去那些亂七八糟的米鹽,品嘗茶湯的本來滋味。茶水入口微苦,緩緩讓其在口里緩緩流過。帶吞下之后,又泛起回甘。
“不過他們家再這么下去,恐怕不得了了。”
元澈這才終于抬眼看于勉。有些話他提起不合適,要有人在前頭給他送梯子過來。
樓氏一門作為臣子來說,顯赫的讓人眼紅了。
又不是什么百年大族,早先先帝的時候,還是個不上不下的位置。走了運氣成了輔佐幼帝的輔政。后面又將其他五個輔政或殺或打,留下自己一家獨大。
他權勢炙手可熱。但偏生又沒到可以完全都是他一人說了算的地步。宗室們或是掌兵駐在洛陽附近,又是在地方上做刺史。
若是樓玟有什么不臣之心,想要壓住那些京城還有地方上的宗室。簡直說笑,到時候天下群起而攻之。根本就成不了事。
所以樓玟就只能做一個權臣。但是滿門赫赫,看得旁人也是頗為老火。
這朝堂上的位置就這么多,他樓氏一門占去了那么多,其余人還能得多少。
“他該不會有什么打算吧”于勉突然道。
元澈低頭,“這話我聽不明白。”
都是千年狐貍,到這兒裝什么純良
于勉兩眼定定的看著元澈,“大王不可能聽不懂某說什么。”
“現如今大王身處險境了,難道不知道嗎。現如今大王已經是侍中。上柱國看著,難道他真的不知道陛下的用意這人當年清除異己手段毒辣,不可能因為年歲大了,就生出什么仁慈心腸。”
“到時候要是真對大王出手,那時候恐怕就晚了。”
元澈聽著臉上的笑比方才更濃厚了些,他抬眼看看他,“你們要做什么”
做什么,還能是做什么。
于勉不說話,兩人雙目相對。稍許之后,元澈笑著起身,“你這是想要幫那位了”
修長有力的手指,指了指天上。
于勉臉色有些古怪,他本意是和元澈一同把樓玟給捉住,然后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樓家人驕縱跋扈,占了不少位置。要是和這家子玩心眼,那不知道花上多少力氣,還不見得有什么成效。
干脆不如拉幾個人,一塊兒把人給做掉。
魏國的所謂權謀,干凈簡單的叫人發指。沒什么運籌帷幄,只有血淋淋的人頭。
簡單直接有效。
有個侍中給他作陪,到時候不管出了什么,都不算是他主謀。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那么也能輕一些。不至于太難看。
誰知道元澈指著頭頂,直接讓他頭腦都懵了。
元澈見著于勉的神色,臉上笑容略淡,“看起來,那不是了那方才那話,說了做什么呢”
“不,不是”
和清河王聯盟,還能想想該怎么做。和天子做事,那就真的要把腦袋都給拴在褲腰帶上,沒半點退縮的余地。
元澈看他,“那是”
“方才不是還滿是氣惱,現在怎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