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將她手按住,肅了眉眼,“你以往都不會說這些話,今日怎么說這些。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封了侍中的人,她還什么都沒表露出來,就已經在看似完全不相干的事里窺見些許端倪。
她手被他捉住,人也完全靠在他懷里。
明棠動了動手腕,示意他放開,“就是突然想這么一問。要是得不到,就弄個相似的往跟前擺著。”
元澈松開了對她的桎梏,皺眉聽著她的話。
他停了小會,“是不是在宮里聽到了什么”
明棠訝異的瞪他,和人精中的人精說話就是這點不好,他腦子轉的太快,她都什么都沒來得及抖露,他哪怕是靠著猜,都能猜到什么。
“陛下的事,和我們無關。”元澈順著她的脊背,一下接著一下安撫。力道也掌控的正好,接觸間,能叫她安心。
“陛下想怎么樣,那就怎么樣。”
元澈的話語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涼意,“只要陛下自己覺得寬慰就好。”
他垂眼下來,“阿兄如今掌控駐洛陽周圍的駐軍。你聽說了沒有”
明棠抬頭,和他雙目對上。
元澈并不是個多相信他人品行的人,與其讓他信德行這種東西,他倒是更信利害。利害可比德行有用的多。
天子還是不甘心。
元澈笑得漫不經心,眉梢眼角里又有絲絲縷縷的譏諷,順著眼波流淌而出。
到底是自小被人捧著長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以至于對于年少時候在情路上的挫折,至今不忘。
可是到底是忘了,這件事早已經塵埃落定。不是他想仗著天子身份,說推翻重來,就可以推翻重來的。
“我和我阿爺不一樣。”
元澈的這話來的突然,沒頭沒腦的,叫人聽不明白。
明棠從他懷里冒出頭來,“你說什么呀。”
元澈笑而不語的看她,“你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新婦,我們兩人生死都在一起,哪怕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埋在一塊。別人想要插足,那是癡人說夢。”
“我阿爺在世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做的也都是老好人的事。結果也沒落個什么好下場。”
元澈面上的笑容依然,“我自小就知道做忠臣順臣這個事,從來不是多好的事。”
明棠臉色稍變,“你,你還真是”
元澈雙臂從兩邊抱過來,他的體溫隨著懷抱,從四面八方全數的包圍過來。
他話語里滿是無奈,“之前你不是怕我和我阿爺一樣,狡兔死走狗烹么。現在知道我真面目,又嚇到了”
明棠盯著他看了好會,她眼神過于專注,以至于元澈想要在自己臉上摸摸,看看是不是長出了什么。
“你這樣我倒是放心了。”
明棠過了好會點頭。
元澈笑出聲,言語里沒有對天子應當有的半點尊重,“如果他腦子里還有點東西的話,就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畢竟是能把權臣給算計了的人,”他露出些許疑惑,“應該不至于蠢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