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寶會意,瞄了一眼小紙條,猜測到這便是答案,清了清嗓子,道:
“所謂‘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的意思是說,質樸超出了文采,則粗俗,文采超出質樸則浮夸。
故而,君子應該表里如一,既不浮夸,也不粗俗,言行符合仁義道德。”
手持木板的周弘正,輕輕頷首,示意陳叔寶坐下,道:“元秀之解,甚妙。”
陳叔寶松了一大口氣,好險啊......
待課間休息之時,陳叔寶欲向那解救他于危難的姑娘表示感謝,卻苦于不知道她是哪位公主,突然瞄到她的課本之上,赫然寫著“樂昌”二字。
“樂昌......樂昌公主?歷史上嫁給徐德言大才子,成就了‘破鏡重圓’之佳話的那個樂昌公主嗎?”
“額…樂昌啊,方才課上,謝謝你啊!”陳叔寶笑著道。
“哈哈,大皇兄同我客氣作甚。”小姑娘滿臉的膠原蛋白,看起來甚是水嫩。
陳叔寶吞了一口唾沫,只可惜,是妹妹啊......
“大皇兄,聽聞昨夜你受傷了,不知現在可大安了?怎么也不告假一日,好生休息呢?”一個長相俊雅的男子插話道。
“大皇兄受傷了?我怎不知?”樂昌問道。
“嗨呀,沒事兒,我身體蠻好的。”陳叔寶打著哈哈。
昨夜光顧著興奮,倒是忘記詢問許安,事情的前因后果了,真是失策......
“大皇兄可要保重身體啊!如若不然,為弟我......”
“二皇兄所言甚是啊!”樂昌插話道。
“嗯?二皇兄?那就是陳叔陵咯?”陳叔寶瞬間頓悟,心中對這看起來純天然無公害的弟弟的喜愛之情,瞬間冷卻。
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歷史上陳宣帝死的時候,就是這陳叔陵在大殿之上,拿著佩劍,偷襲陳叔寶未遂的!
雖然此刻,事情尚未發生,但陳叔寶心中,難免對此有所芥蒂。
結束了一上午的課,陳叔寶趁著課間休息的時候,大致把自己弟弟們的名字及特征熟悉了一遍,收獲滿滿啊!
下午,他的弟弟們還要繼續留在國子寺讀書,然而他作為嫡長子、太子,卻不必上課了。
本以為可以去東宮找小妾們玩耍了。
許安卻道:“殿下,太極殿那邊來催了,讓殿下用過午膳之后,便前往批閱奏章。”
“批閱奏章?讓本太子批閱奏章?那皇帝老兒他干什么活兒呀?”
陳叔寶滿腹疑問,卻沒有形于色,只道:“陛下,不,父王此刻在何處?”
“陛下也在太極殿。”許安道。
陳宣帝此人,能夠從大侄子手里奪過國家的統治權,其情商謀略,定不簡單。
陳叔寶并不想在初來乍到,對一切都尚未熟悉之際,就去見這個父王。
總感覺這老皇帝跟老狐貍似的,不,跟照妖鏡似的,萬一露出什么馬腳便不好了。
“許安啊。”
“奴在。”
“你去太極殿請示一下陛下,就說本太子昨夜受傷之后,腦瓜子一直泛疼,恐無法集中于國事,上午聽了這么多課之后,癥狀愈發嚴重了。你......懂我的意思吧?”陳叔寶道。
“是是是,老奴懂,奴這就去辦。”許安彎腰致禮之后,一路小跑走了。
陳叔寶揉了揉太陽穴,示意余下的小內侍開路回宮。
這南陳太子也不大好做啊,萬事開頭難,作為沒有金手指的他,恐怕是所有穿越劇里最悲慘的主角了吧?
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學習、慢慢的、一點一點開始熟悉,也太煎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