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里正教育完小孫子后,放緩神色,轉而對余裊裊說道。
“封家出事后,有不少曾經受過你繼父恩惠的人前來祭拜。
他們也都有打聽過你爹娘的陵墓位置,但那些人我親眼見過,不像是壞人。
唯獨只有那個來討水喝的阿婆,是我沒見過的。
她的行徑有些古怪,我當時還真擔心過,怕她是要干什么壞事。
后來我哈愛特意讓人去你爹娘的陵墓看了眼,沒發現什么異常。”
余裊裊看著阿牛,認真地問道。
“你還記得那個阿婆長什么樣嗎”
阿牛一邊回想一邊說道“她有點駝背,很瘦,衣服很舊,頭上裹著布巾。”
余裊裊追問道“她的臉上有沒有疤痕”
她用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兩下。
“就是這里、還有這里,是不是有疤”
阿牛點頭“有。”
雖然那個阿婆裹著頭巾,大半張臉都被布巾遮著,但在她喝水的時候,把布巾拉下去了一些。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阿牛看到了她臉上的疤痕。
好在他天生膽兒大,倒也不害怕,反而還主動問對方臉上的疤痕是怎么來的
想到這兒,阿牛急忙又補充道。
“我當時問她臉上怎么會有疤痕她說是被狗咬的,可我不明白,狗為啥子會咬她的臉我家也有養狗啊,狗狗很乖的,從來不咬人。”
余裊裊笑著道“阿婆是在跟你開玩笑呢,她臉上的疤痕絕對不是狗咬的,狗狗是人的朋友,你好好對它,它也會好好對你的。”
她并非是忽悠人,她見過那個阿婆,阿婆臉上的疤痕絕不是狗咬出來的,那更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劃破后留下的疤痕。
說到這兒,她忽然發現張里正的神情有些古怪,不禁問道。
“您怎么了”
張里正猶豫了下,最后還是開了口語。
“剛才聽你們說那個阿婆臉上有疤,這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是一件舊事。
那應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村里來了個年輕女人。
她長得挺好看,還很有教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
可惜臉上有幾道疤痕,好好一張臉就那么被毀了。
對了,她當時還挺著個大肚子,看樣子起碼有七個月了,眼看就快生了。”
余裊裊急忙追問“然后呢那孩子生下來了嗎”
張里正長長地嘆了口氣“聽說是生下來了,但是個死胎,那女人大受打擊,很快就離開了這個傷心地,自那之后我就沒再見過她。”
余裊裊很意外,那孩子竟然死了
她還以為阿婆的出現,還有翡翠鐲子,都跟那個孩子有關系呢。
這時一直安靜旁聽的蕭倦忽然開口了。
“阿爺,您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
張里正皺眉思索“這都過去四十多年了,我是真不太記得了,是叫什么來著呢”
余裊裊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叫梨娘”
張里正一愣,隨即猛地想起來,忙道。
“對對對就是梨娘”
余裊裊心中的猜測得到驗證,那個臉上有疤的神秘阿婆,就是四十多年前出現在錦官城的年輕孕婦。
梨娘在四十多年前來到這里,生下一個孩子,然后消失不見。
四十年后她又回到這里,悄悄盜走了那只翡翠鐲子。
半年前,她帶著鐲子到了玉京,借住在萬佛寺中。
之后沒多久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