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臉上本來就沒帶什么笑容,此刻更是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爸爸,你又帶臟東西回來了可是我現在不喜歡了,后院都快埋不下了,累死了。”
“你回來得這么晚,是不是你的刀又變鈍了我是不是又要幫你磨刀了”珠珠滿臉愁容。
沒有像預期中那樣看到珠珠高興的表情,朱蟒笑不出來了。他臉上的笑一旦收起,又是一臉怒容。他直接不耐煩地將手里的東西丟進珠珠懷里“磨刀磨刀,每天除了磨刀就是挖坑,倒是沒見你做別的事情這么熱衷過。”
珠珠接過那團黑布,卻不是預想中的沉重重量,輕飄飄的。
她驚訝了一下,收起淚珠,飛快地將黑布拆開,看到了里面的東西。
“啊呀”
珠珠難以置信地舉起這個帽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雀躍,“爸爸,這是你從哪里買來的帽子啊”
“這帽子能買得著嗎”見到珠珠這種反應,朱蟒神情悅然許多,顯然十分受用,“你小時候老吵著要一頂,我跑了多少市集,都沒找到一頂。這是薩滿的神帽,只有薩滿能夠擁有的神帽”
朱蟒語氣昂揚,“你摸摸上面那個鹿角,摸摸那些珠子,都是真的這是一頂真正的薩滿神帽”他強調。
“所以,這是薩滿爸爸送給我的禮物對不對”珠珠顯得更高興了,對神帽愛不釋手,她篤定地說道,“一定是這樣的,薩滿爸爸終于想通了。”
珠珠說“我要去謝謝薩滿爸爸。”
可她還沒跑出門,就被暴怒的朱蟒攔腰扛起,扔回到屋里的炕上。
把珠珠扔回到炕上,朱蟒也不做什么。只是沒頭螞蟻一般在床下亂轉,指著天罵道“薩滿薩滿,他現在已經是個黑心肝的玩意了獅子大開口你找他干嘛”
“不是的薩滿爸爸他”
“不是什么不是”朱蟒表情憤怒地看向珠珠,仿佛珠珠不相信他是一件令人十分失望的事情。
朱蟒道“我只是讓他幫了個小忙,他就想敲我竹杠。楊麟濤,他在薩滿的位子上待了太久,被人捧著,已經變得利欲熏心,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
“你是不知道,他那里有多少好酒好肉,一間屋子都裝不下,夠我們爺倆吃幾年都不愁。師父走后,他估計坑了不少人”朱蟒憤怒極了。
“珠珠,今天要不是因為他耽誤了我,我就不會回來晚了。”
“他現在就是個黑心肝的玩意了。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回去,把他的心肝都掏出來給你看看”
珠珠愣了,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鐵銹味,十分熟悉的鐵銹味,和動物的血有著微妙的不同。
是人血。
她忙低頭仔細看向手里的薩滿神帽,忽然間看到了上面的點點血跡她一開始以為這是裝飾神帽用的紅色顏料,也許是動物血,有著特殊的象征。唯獨沒有想到,這可能是剛剛灑濺上去的人血。
意識到了什么,珠珠一張小臉變得煞白,抬頭看向朱蟒“爸爸,這頂神帽是你搶過來的,對嗎爸爸,你殺了薩滿爸爸”
她看著朱蟒,朱蟒本來不想說話,但被她追究到底的眼神看得心煩,頭一別,語氣還是氣呼呼的“是,是老子殺的。”
珠珠的身體開始顫抖,“該怎么辦這該怎么辦你殺了他,你把他丟在那里一個人回來了”
“啊啊啊”
珠珠眼里的淚珠成串落下。
“你為什么要殺了他為什么”
“我恨死你了我不許你殺了薩滿爸爸,我不許”
珠珠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