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神一怒,重有千鈞。
潮神的眷者杜留水控制著海浪,向沈懷州攻擊而去。
那拍打的浪潮似是千軍萬馬奔騰,猛烈的鐵蹄之下,人類的身軀只能被踐踏,被踩碎。
哪怕是靈者的身體強度,直面這樣的沖擊,也只有任由它拍打直至被撕碎的下場。
看著被浪潮吞沒的那道身影,杜留水的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男人的尸體扔進大海,喂進鯊魚的肚子,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潮水帷幕般落下,一場戲結束,一條生命也被收割完畢。
杜留水站起身來,四下張望,試圖鎖定那個男人的尸體,卻冷不丁瞧見一條浮在水面的白色尾巴。
蓬松的毛發被海水打濕,濕漉漉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可問題是,這里怎么會有陸地動物的尾巴
杜留水的眉頭皺起,心中本能覺得不對,只是沒等他尋思出個所以然來,忽然間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平靜的海面猛然從四個方位拔地而起一面面巨浪,竟直接將他包圍住,即將兜頭蓋下來。
這是
怎么可能
作為潮神的眷者,他怎么會被海浪攻擊
向來只有他攻擊別人的份兒
然而,不管杜留水心中如何震驚,那四面高大的巨浪都合攏過來,目的是將他打死在這個水渚之上。
求生的本能讓杜留水下意識想跑,然而他忘了,這里不是地面,是海上,他只是站在水面的一小塊陸地。
哪怕他是潮神的眷者,他本質還是個人。
是人就無法在海水中站立,是人就無法在海中如魚得水。
杜留水在海上呼風喚雨久了,甚至很久沒有踏上陸地,儼然把自己當成半個海神,已經忘記了一些事情。
當他一腳踏空時,想要反應已經來不及沈懷州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一柄泛著冷光的飛刀刺穿了杜留水的喉嚨,當杜留水想把飛刀拔出,另一柄飛刀又刺穿他的心臟。
杜留水不可遏制栽倒在海里,他驚恐地半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的海水往嘴巴里灌來。
他在海上從未如此狼狽,也從未這么大口嘗過海水的滋味。
又苦,又咸。
伴隨著杜留水無力地掙扎,涌上海岸的潮水也逐漸歸于平靜。
沈懷州垂眸看了眼杜留水的尸體,點亮耳機聯系了謝青靈“我這邊已經解決了。”
謝青靈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趕緊離開海邊,找條安全的路線回來,小心潮水回流,被卷入大海。”
“明白。”沈懷州應道。
魚骨廟外的潮水正在逐漸退去。
眾人站在門口看著平靜的海面,有種劫后余生的后怕。
敲鼓給沈懷州開道的葉朝云白著一張臉,疲倦地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她手邊是一根斷裂的鼓棒。
第二根鼓棒也斷裂了。
閉著眼睛的葉朝云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