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這么近,哪怕有海水的阻力,也基本沒有捅偏的可能。
沈懷州拿著刀,把又細又鋒利的刀釘進鮫人的喉嚨。
只是,當刀接觸到鮫人皮膚時,沈懷州就大感不妙。
刀下的觸感不是普通皮膚該有的質感,它不夠柔軟,不夠富有彈性,刀竟然沒能進去。
仔細一看,原來鮫人喉嚨之上,也覆蓋著半透明的鱗片。
這鱗片比她身體上的鱗片更柔軟,但比皮膚硬。相當于在喉嚨的地方,也給自己穿上一層防護罩。
沈懷州一頓之后,繼續加重力道,終于突破了鱗片的防線,刺破了皮膚,卻無法太深入。沈懷州只能一個平劃,盡量加大創口面積。
小魚兒憤怒一拍尾巴,想把這個可惡的、以身犯險的男人撕碎。
然而有過前車之鑒的沈懷州已經提前預料她的動作般,淺淺劃過一刀之后,并不戀戰。單只手撐在她的肩膀上,借力翻身,轉眼來到她身后,避開魚尾的攻擊,同時迅速往后退開,保全了自己沒再受傷。
小魚兒捂住自己受傷的喉嚨,一張臉上滿是猙獰憤怒的神色。
她用力地嘶吼,想要發出屬于鮫人的魅惑的歌聲,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最終也只能發出單調的“嗬嗬”聲,聽上去像喉嚨漏了風,充滿了狼狽。
“啊啊”
嘗試了好幾種發聲的方式,都不行。
在這一刀之下,聲帶受損了。
作為一個鮫人,將聲音視為力量之一的鮫人,她的聲帶居然受損了
小魚兒怒不可遏,滿是漆黑的眼睛里,幾乎要溢出眼眶的猩紅。
失去了視線,失去了聽覺,失去了聲音
以后她怎么在海上唱歌,怎么馭使風浪她怎么去魅惑人類,怎么驅使海洋生物
短短一個晚上,這些人居然把她弄得這么狼狽。
不可饒恕
小魚兒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某個方向,哪怕那個方向沒有人,但并不妨礙她眼中的仇恨與怒視如同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
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代價。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沈懷州和謝青靈兩人再度攻了上去。兩人不需要任何的交流。
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對方會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如今的鮫人實力大打折扣,沒有了聲音,只剩下魚尾一個攻擊的手段了,要趁著障目的遮眼效果還在時,把她殺死,否則事情將會變得很麻煩。
然而,謝青靈和沈懷州還是低估了鮫人的能力。
雖然沒有了聲音,也沒有別的攻擊手段,但生性殘暴的鮫人絕不是一個柔弱可欺的供人觀賞的美人魚。在海中,他們就像霸主一類的存在。
哪怕只有一條尾巴,謝青靈和沈懷州躲避得也非常狼狽。
速度太快,力道太大。
海水對鮫人來說,根本不是阻礙,而是助力。
此消彼長之下,謝青靈和沈懷州打得尤為艱難。
他們總是時不時被鮫人強壯的魚尾拍中,或者被魚鰭刺傷。
雖然極力躲避,不至于用臉去扛攻擊,受很重的傷害,但長久以往,兩人的體力都會被耗盡的。
到時候,不需要鮫人做什么,光是海水就能將他們殺死。
必須想個辦法速戰速決。
謝青靈咬牙,做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她繞到鮫人的身前,挨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