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顯然是想繼續聽,但東峰覺得背后說女生的私事不太好,沒有說下去。
路過的月島面無表情地拎著外套離開,但腳下速度越來越快,似乎唯恐再被音駒女經理逮住做情感咨詢。
在開回長野的車上,松田陣平單手扣住下半張臉沉思。
小林夕的手腕觸感、粗細、體溫都和兩個月前在鈴木美術館抓住的那只相差無幾,甚至在其他方面都驚人地符合。
身高、體型、長發,張揚的個性和事出有因、協助警察的行事風格,從不同時出現的怪盜和女高中生,還有矯健的身手。
況且這樣一來,他按照辛迪瑞拉丟失鞋子碼數買的皮鞋小林夕穿不上也有原因了,因為當時她在生長期,一年多前的鞋子小了很正常。
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能完美對應,只有最關鍵的一點說不通。
不論從事什么職業,都會或多或少地留下職業痕跡,尤其是習慣用手的人。
經常使用槍械的人會在具體部位磨出繭子,做過大量家務的人皮膚會變粗糙,松田陣平自己因為拆卸的愛好,指腹也會有繭子,并且手指總是會有點小傷。
但從小林夕的手上,他半點瞧不出有怪盜辛迪瑞拉那般高超魔術師的手的痕跡,這就是一雙學生的手,頂多也就作業筆記寫得比較勤。
再算算,兩人初次相遇時對方十四歲,這幾年間從來沒聽說過她學過什么魔術,甚至連最簡單的魔術都沒見她表演過。
松田陣平曾經見過一次小林夕洗撲克牌,那手法,比初學者還要初學者,就是把一副牌分成十幾份后打亂順序重新疊起來,慢得像烏龜爬。
如果她的演技真的高超到連這種細節都不落下,那不應該來當怪盜,去做演員保準能得奧斯卡獎。
這不合邏輯。
松田陣平辦案時的推理方式就像拆除炸彈一樣,將雜亂無章、復雜神秘的裝置一步步梳理清晰、破解剪斷,這種解析裝置的過程令他感到身心愉悅。
可現在突然冒出了幾根從沒見過的線路,在一眾紅黃藍綠的線中混淆視聽。
他忍不住懷疑總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魔法吧
掐滅這個無厘頭的猜想,松田陣平揉捏了下眉心,調轉方向盤開進長野縣轄區。
如果小林夕真的是怪盜辛迪瑞拉,那么在這個從未見過的“炸彈”中,她的“偏愛”是私心,還是像多出來的線路一樣是混淆視聽
答案確定不下來,他自然卷下的耳根已悄然紅了。
松田陣平強迫自己按下這個想法,畢竟他是警察,女怪盜的行為可不是小打小鬧那么簡單,就算對方真的是小林夕,他也該一視同仁。
但沒過一會兒,這個念頭又自己冒了出來,如同一顆種子那樣生根發芽。
松田陣平掙扎幾次后無果,索性認了,由著它生長好吧,自欺欺人沒意思,反正追捕怪盜歸搜查二課管轄,他能插手的有限。
當務之急是確認自己的猜測,不是靠身形這種側面證據,而是實打實的鐵證。
抵達長野縣警局時已經是晚上了,松田陣平接手高木涉的工作,完成了對本案兇手的筆錄。
在和諸伏高明一起整理證據時,小林夕發來消息。他先是不露痕跡地看了眼辦公桌對面的男人,才解鎖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