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傷藥和精神力落在遲錦身上,宛如春雨一樣滋潤她受損的身體。
遲錦感覺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些,試探性地抬了抬手臂。
好像,沒有之前那樣疼了。
她向來能忍,殘留的痛意對她來說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
看見遲錦能動了,圍住修復艙的醫生們散開,明月拿著一件白色的病號服走了過來,示意云沐給她換上。
云沐坦然地伸手接過衣服,垂著頭,琥珀色的眸子就這么撞進遲錦的眼里。
這是要給自己穿衣服
遲錦一低頭,發現自己什么都沒穿,當時臉就紅到了脖子根。
雖然她身上全都是疤,啥重點部位都看不清,但她過不了心里上的坎。
只能安慰自己說“沒事的,沒有外人,都是醫生,在醫生眼里沒有性別之分。”
然后她偷偷看向云沐,心里打鼓。
原本她皮膚又白又嫩,跟水蜜桃似的,輕輕一掐就能掐出水。現在么,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能看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被雷劈的樣子肯定不會好看,也不知道云沐看了有何感想。
察覺到小妻子的視線,云沐上前一步。
小家伙縮在修復艙里,臉上都是疤,有些疤掉了一部分,露出底下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膚。
那雙烏黑的眸子又慌又亂,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時候,還有些委屈,像是討不到糖的小孩。
云沐的心一緊,又朝她走了一步,精神力鋪開擋住外人的視線。
她伸手,小心地把小妻子從修復艙里抱出來,順手幫她套上衣服。
遲錦伸手抱住了她。
云沐把人摟在懷里,啞著嗓子問“還疼不疼”
那聲音沙啞,鉆進耳朵里后,激起一陣陣雞皮疙瘩。
刻意放軟的語氣,是與她平時完全不同的溫柔。
喜歡的人用這么溫柔的語氣問她疼不疼。
遲錦哇的一聲就哭了。
本來她不想哭的,因為最疼的時候,她都能咬牙忍著不哭出聲。可現在被云沐抱在懷里,聽她用心疼的語氣問她“疼不疼”,那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疼,”遲錦哭的直打嗝,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就往女人筆挺的軍裝上抹。她嗓子沙啞,像是沙石在粗糙的路面上摩擦發出的聲音,只不過能說話,對遲錦來說已經是萬幸,“太疼了,從頭到尾從里到外,沒有一塊不疼的。”
云沐又想起她趕到研究室的時候,那團蜷在地上的黑影,呼吸亂了亂。她聲音更軟了一些,像哄小孩一樣說“乖,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說著她還真低頭,朝遲錦的手臂上吹了吹。
溫熱的呼吸打在手臂上,像是療效最好的藥劑,微風所到之處,痛感似乎真的減輕了。
遲錦彎著眉眼,笑盈盈地望著云沐,兩人視線在空中膠著,不大的空間門里溫度都開始上升。
云沐慢慢低下頭,薄涼的唇貼在遲錦的唇上。
這是云沐第一次主動吻她。
也是禁欲系的老干部第一次主動做出親密的舉動。
遲錦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躲開云沐的唇,朝一旁看去。
屋里的醫生一個不少,都還在那研究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