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事房——
后院之中,云執事正在烹煮一壺茶,那副閑云野鶴般的悠然模樣,就像是世俗再尋常不過的老者,正在頤養天年,格外的喜歡茶道,這種溫養性子的習慣。
此刻,張靜修素手而立,微微低著頭,不敢正視云執事的目光,就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又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心事,一時無法作出決斷,而靜靜地站在那里。
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家族晚輩聆聽長輩的教誨,而不敢有任何的頂嘴之語。
自始至終,云執事都是風清云淡的樣子,就好像院落里依舊只有他自己一般,動作還是那般的輕緩而嫻熟,而又不失優雅的風度,侍弄著他的那些茶具,那副閑情逸致的模樣,顯得好不愜意,是那么的怡然自得。
“師尊,我想參加宗門的這一次歷練。”
輕飄飄的一句話,看似是在征詢意見,但云執事還是聽出了話里的那份堅定與決絕之意。
這哪里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根本就是來通知的,幾乎是一瞬之間,原本流暢的品茶動作微微一滯,轉瞬就恢復了正常,卻也丟出了一句話,漫不經心地繼續他的品茗。
“為什么?”
這個時候,云執事的動作依舊沒有了那種流暢,缺少了一種飄逸與瀟灑之意,那種靈動的感覺。
一時間,張靜修被問得滿頭的霧水,根本就不明其意,幾乎是一種本能,流露出滿臉的疑惑的同時,脫口反問道:“師尊,你的意思是——”
云執事并未立即回答張靜修的詢問,而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具,喉嚨微動,香氣四溢的茶水已經順著喉嚨流了下去,手中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繼續整理著茶具,更是順手給張靜修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了一下。
在張靜修小心翼翼地端過茶,品嘗的過程中,云執事這才再次開口了,目光依舊在那套茶具上流連忘返,平靜的神色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翀昇,從你進入武當山那一刻起,直至現在,滿打滿算不過四個月的時間,可以說,你幾乎沒有學到什么東西,現在這個時候,就要參加什么宗門歷練,是不是太過于心急了?”
云執事頓了頓,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更是霍得一抬頭,目光直直地盯著張靜修,剛剛還很平靜的語氣,現在卻是有了幾分冰冷,更多的還是強勢的凌厲之意,淡漠的問道:“你是不是對老夫有什么不滿?又或者說,根本就不愿意拜老夫為師,看不上那套煉丹理論?”
“不不,師尊,你誤會了,弟子哪敢啊?”
剎那間,張靜修的心里就是一驚,連忙矢口否認,更是強調般的連連擺手,不斷地搖頭,以示真誠,同時,語速急促地解釋道:“師尊,是這樣的,弟子之所以參加歷練,并沒有躲師尊的意思,而是另有打算,是想——”
“什么打算?”
看著云執事的面部表情,雖然依舊平靜如水,但張靜修的心里很清楚,對方的心里已經有了一股無名火,并不像表面那么淡定自若。
否則的話,也就不會這么沒有耐心地打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