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殊一愣,皺眉搖頭道“原來你跑進我宅院,為的就是將這東西栽贓于我我自認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高敬王見自己剛剛連個瘦弱奴仆都砍不到,更加深信此人有鬼“此畫若不是你自己貼身帶入,那么大的火,早就被燒成了灰你想栽贓別人,也得說得過去才行現在正好,人贓并獲還愣著做什么給本王把他拿下生死不論”
姜邑一怔,重新將畫卷好收了,不得不佩服道“小公子真是聰明絕頂。”
侍衛們揮刀上前,他后退著躲閃一陣,又往周圍看了看,緊急時分也忘了系統的定位功能,大聲問趙允殊“世子到底在哪兒”
趙允殊神色復雜“大哥自是全力救人,這種關頭再讓他處理你,怕是無心無力了。”
系統“完了完了,這家伙就是奔著你來的,你不死,都對不起他這番謀劃。”
姜邑“”
遠處火光漫天,姜邑在匆匆避開砍過來的刀劍,盯了趙允殊一陣,隨后,腳尖用力一躍,飛身直朝趙允殊攻去。
侍衛們猝不及防,高敬王也沒想到他能越過眾人直接上前,嚇得臉色刷白,一時忘了動彈。
可姜邑卻一眼都不看他,手一抬,鷹爪般迅猛地朝趙允殊脖子掐去,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吸附體內僅存不多的靈氣,了然地瞥對方一眼,忙使出歸真大法與他相抵。
兩人便這么膠在一起,靈氣在周身不規則地旋轉,侍衛們想靠近保護趙允殊,可全被重重彈開了。
地上的積雪飛濺不止,姜邑隱隱聽到趙允殊低笑一聲“你若老老實實做我為它選出來的軀殼,又何至于此呢”
姜邑抿緊嘴巴,心里那份僅存的不確定半點兒也沒有了,他一瞬間起了殺心,抬起另一只手,決絕地將對方一只胳膊猛地卸斷,對方痛叫的同時,夜色里那雙瀲滟的眸光垂下,又撫上他的天靈蓋“我死不死不要緊,今天,你要先給我死透了”
正在使力,不遠處驀然響起侍衛的驚喜低呼“世子來了太好了”
聽到那道聲音的同時,一道熟悉的勁風傳來,姜邑呆呆轉過頭去,也是這個時候,那股與他持平的歸真大法竟突然收了起來。
他絲毫沒有準備,先前與趙允殊對抗得太厲害,那股力量施展得過猛,直接就從對方天靈蓋處瘋狂吸附起來,等他克制地收回術法時,眼前的小公子已經白發蒼蒼,虛弱無比地栽倒了下去。
趙允殊滿臉惶恐,哀聲叫道“他是邪祟,你們都看到了,大哥救我”
匆忙趕來的趙允隋,看到的便是此情此景。
飛濺的雪點垂直落下,侍衛們恐懼地執刀上前,試圖逼走那位立在雪地里發怔的可怕仆役。
高敬王目睹這一場猶如吸人精氣般的妖物行為,雙腳發軟,看到趕來的陳忠,忙躲到其身后“快、快殺了他隋兒,快啊”
此時,連系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姜邑抬頭,看向遠處滅得差不多的火,又看看地上茍延殘喘的趙允殊,最后,余光輕輕瞥了眼那邊停下僵立著的人影。
其他人不知道歸真大法,趙允隋不可能看不出來。
從始至終,他都沒正眼朝趙允隋看去,到了這種地步,他絕不信趙允隋會聽他的解釋,他也不想解釋自己為什么去修習這樣一種吸食他人靈氣的術法。
斜后方的白衣身影即將動作時,他忽地彎腰,一個用力將趙允殊拎起來,隨即當作沙包似的,將其一腳狠狠踹向趙允隋的方向
那一腳,他用了十成力氣,趙允殊哪怕幸運活了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收腳的同時,他逆風撐著墻一躍,動作極其敏捷,追上來的趙允隋在救火時就已消耗大量修為,只來得及抓住他一縷頭發,那縷頭發隨風蕩起,發帶被帶得一晃,滑落下去
少年披著滿頭卷發,竟四肢并用地攀著墻外的樹疾跑起來,落地后,像一頭終于逃回原野的矯健猛獸,頭也不回地跑起來,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那聲慌促的“姜邑”,被趙允殊凄厲的慘叫聲覆蓋得干干凈凈,沒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