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看向他“我真的沒被邪祟附身。”
趙允隋表情微變,咬牙道“我自然知道。”
姜邑只好問他“那你為什么花這么多精力找我”
趙允隋又不出聲了。
姜邑湊近看他,對方突然躲避他的目光,站起身來,他便也直起身,緊盯著對方不放。
趙允隋局促地背過身去,好一會兒才屏息道“三年前幻境里的那次,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姜邑“我為什么要放在心上”
這句話說完,他就覺得趙允隋一瞬間變得很可憐,低頭避著他匆匆上了床,躺下后就再也不動了。
姜邑已經退了燒,盡管過程意識不清,可他知道是這人全程照顧的自己,于是也坐在床邊,問他“世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趙允隋把被子拉起來,一直蓋到下巴,嗓音沙啞“不必管我。”
姜邑看了他好一會兒,總覺得被子里的姿勢有些奇怪,以為他腿上傷勢有問題,立馬伸手拉開,隨后卻呆住了。
趙允隋竟像個小孩一樣蜷縮著身子。
王府里那個總是高高在上、一絲不茍的世子哪有這樣的時候
趙允隋沒想到他會突然掀被子,驚惶一瞬,很快又穩定心神,如往常般伸開腿躺直,面無表情地重新拉回被子。
姜邑不信剛剛看到的畫面,手伸進被子就要去摸他腿試探,轉眼就被對方重重箍著手拿出來,趙允隋死死看著他“你做什么”
姜邑問“你是不是腿疼”
趙允隋放開他手,雙唇繃直。
姜邑坐在一邊說“世子,你要是疼的厲害就告訴我,我給你想辦法。”
趙允隋始終一言不發。
姜邑問“三年前那次很重要嗎”
趙允隋還是不說話。
姜邑靜默片刻,忽然說“你不會因為幻境那一次就喜歡我了吧可我當時長什么樣子你都不知道,喜歡好像也說不通。”
趙允隋總算有了動作,他扭過臉,見姜邑一臉木然地說出這句話,表情變得無比難堪“姜邑大火那晚,你還記得你伸手抱過我么”
“記得,”姜邑回答得坦然,當時趙允隋忽然吻他,他嘗到其中滋味和樂趣,若不是那場大火,他甚至不抗拒和趙允隋發生些別的,“你親了我,我抱你,你沒有吃虧”說著,看對方神色大變,近乎要嘔出血的模樣,忙閉了嘴。
趙允隋別過蒼白如紙的臉,好一會兒才頹然道“那年我十七歲,是離家十來年第一次走出秘境。”
姜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說起這個,可他喜歡聽故事,于是乖乖坐正了。
“師父總跟我說,沂周未來會因一個邪祟迎來浩劫,我來這世上的使命,就是除掉它。”
“離家時我七歲,起初幾年還會對來挑戰切磋的對手好奇,后來就只覺得索然無味,那些修士無趣,修行也很無趣,這個壓制著所有修士的世界也很沒意思,只有想到那只未來會出現的邪祟,我才能生出幾分期冀,”趙允隋仿佛變了個人,嗤笑道,“我那時甚至慶幸有這么一個邪祟,我經常想,我好像就是靠這東西續著一口氣,等除了它,我就沒有在這里活著的必要了師父若知道我心中所想,怕是也想殺了我。”
姜邑聽得恍惚,眨著眼看他。
趙允隋承接著他的目光坐起來“可是十七歲那年,師父說沂周有異動,我便去了那個幻境,本以為是了不得的邪祟,誰知一劍便斬了”說到這里,他停了停,細細望著姜邑,聲音低下去,“你來得很沒道理,搶了我的劍,還抓傷了我的元神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在想什么”
姜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