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垂下眼皮,他漸漸明白了什么,像是在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折磨里得到了解脫,低聲問他“方法不找了”
這次趙允隋沒回答。
離開秘境后,趙允隋依據靈籠的大小做了輛馬車,帶著馬車里被囚著的姜邑回到沂周最繁華的地帶。
他們并沒有進酒樓,姜邑只讓趙允隋在里面買幾樣招牌菜帶走。
趙允隋買了很多,等他吃完,問他要去哪兒。
姜邑悠哉躺著,說“回村子里吧,其實我有件事沒告訴你,壇子里除了種子,還有我藏起來的碎銀。”
對方沉默一下,嘴角動了動,忽然笑起來。
姜邑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趙允隋沒回話,看了他片刻,湊近在他唇上又親了親。
姜邑難得沒扭臉,輕輕笑了,唇齒分開后還回味了下“其實還是很好玩的。”
幾日后,他們悄無聲息地回了村子,趙允隋把他安置好沒多久,村長便敲門來了。
姜邑坐在床上,他聽外面的趙允隋用這段時間門帶妻子看病的理由跟村長解釋,覺得有意思,雙手挽著對系統說“當這么久妻子,趙允隋再殺我,是不是算天理不容了”
系統“只要能完成任務就好,本統已經別無所求。”
姜邑等了好多天,可趙允隋始終都沒動手,不僅如此,還真在此處過起了日子,他把那些種子全部種了下去,又制作了新的衣柜,不到半個月,里面就放滿了趙允隋買來的衣服。
姜邑每天在家換來換去地穿,這才覺得坐牢坐得有些滋味了。
轉眼到了暖春,一切萬物復蘇的時候,菜園里的菜一茬接著一茬冒出來。
姜邑的日子卻不那么好過了,他逃不出靈籠,還要日日與坐不住的邪祟爭奪身體,每次爭奪過后都會大汗淋淋,筋疲力盡,猶如死過一回。
其中又一次就在夜里,他再次贏了,氣喘吁吁睜開眼睛,趙允隋不知何時起身,抱著他,紅通通的雙眼正盯著他看。
姜邑看得呆住,覺得這一刻的趙允隋很可愛,他說“低頭。”
趙允隋直接低頭親他。
姜邑沒有力氣回應,只是抱了抱對方。
天亮后,姜邑乖乖坐起來,任由趙允隋過來梳頭發,等對方梳完,他又說“把我頭發變回來吧。”
趙允隋微愣。
姜邑說“還是原來的習慣,起碼睜開眼睛就知道是我自己的頭發。”
“好。”
中午太陽很好,趙允隋開窗讓他曬太陽。
姜邑無聊地靠在床邊,看著一身雪白的高大男子忙來忙去地收拾屋子、修理桌椅、擦拭那把早已不聽他話的破魂劍看久了就覺得好玩,木然的眸子慢慢變亮,又在天黑后迅速暗淡。
晚上睡前,趙允隋說“明天就好了。”
姜邑沒吭聲。
他想,明天就結束了。
天亮時,外面下起了綿密的春雨,姜邑被趙允隋背了起來,為了掩飾身上的鐵鏈,趙允隋給他系了件很大的披風,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裹進了布里。
日光出來的時候,姜邑已經被趙允隋背到了山上,他瞇著眼睛,說太陽很刺眼。
趙允隋取下斗笠給他戴上,問他“好了么”
姜邑呆呆地點頭。
他們終于走到那個山洞。
姜邑掃了眼,稱贊道“這附近不會有人來,出事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先前還是很會選的。”
趙允隋把他放下來,蒙住他的眼睛“會有些難受。”
姜邑嘴唇微顫,說“我知道。”
男人隔著紗布又親了親他的嘴角,之后再也沒有說過話。
姜邑盤腿坐下,他想到大限將至,心有不甘,可不甘又沒別的辦法,但往好的想,這次總不是別人背叛了,于是又起了好心情,抬腿朝前蹬了下,腳尖蹬到了對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