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兩個隨從終于在村口外的河邊找到了王老大。
江蕭林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帶姜邑趕過去。
王家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在議論紛紛,說的不外乎都是王老大被邪祟附身的事。
活神仙下午就讓人送去了衙門,但是走前嚷嚷的事情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比起那條被燒掉的惡蛟,眾人顯然更恐懼如今瘋瘋癲癲的王老大。
“你們說這人平時老實巴交的,可那么長一段時間體內居然住著個吃人的怪物,一想以前單獨和他說過話,就瘆得慌”
“他身體里不會還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八成還有呢不然能突然發瘋”
“那可怎么辦咱們平時在村子里也危險了吧”
在里面給王老大喂完飯的王老二黑著臉出來,顯然都聽到了那些話“滾害怕就滾遠些都給我滾”
“攆誰呢要不是擔心你哥,誰來啊”
“就是,這村里要真出個人命,你承擔得起啊”
王老二拎起水桶就往他們身上潑,抓身又要去拿耙子“滾不滾”
大多人被懾住了,嘀嘀咕咕要走,幾個脾氣不好地抹不開面子,還要過去打架,被兩個老人家攔住“行了行了,他要真是吃人,你們現在得罪他弟,晚上不是第一個吃你嗎”
一來就聽到這么勸架的姜邑“”
趕走了人群,王老二才看向江蕭林和姜邑,眼神戒備“你們想干什么”
姜邑不打算跟他多說,抬步往里走。
王老二徑直沖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被江蕭林一手攔住“事關人命,你不想在這里談,就去衙門。”
王老二怔住,隨即咬牙瞪他。
兩人一前一后進去,并不理會。
堂屋里,王老大把家里先前準備成親用的紅布全扯了出來,在桌子上纏來纏去的玩。
姜邑在他對面坐下,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聽到動靜,王老大也不抬頭查看,繼續纏著紅布胡亂玩。
姜邑湊近過去,突然戳了戳那布。
王老大似乎嚇了一跳,總算抬眼看向他,肩膀一抖,又繼續低頭纏紅布玩。
這次動作很快,明顯著急了。
姜邑盯著他的手,道“朱香梅怎么死的”
對方手上一晃,纏布的速度更快了。
姜邑看他不說話,笑道“那這樣問你好了,朱香梅的鞋子,去哪兒了”
王老大不動了,片刻后猛地站起來,抱著頭大喊著“弟”。
王老二焦急上前,把人護在身后“行了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我哥已經被你們折磨瘋了,你們還想把他逼成什么樣”
姜邑站起來“瘋了,或許早上那會兒確實瘋了,現在都清醒了,你這個弟弟看不出來嗎”
王老二“你、你胡說什么我哥難道還會裝瘋”
姜邑道“心里有鬼的人,都喜歡裝瘋。”
王老大一愣,喊叫的聲音徒然間變大,刺耳可怖。
姜邑皺眉,下一刻,耳朵就被靠近的江蕭林緊緊捂住了。
那雙手很熱,將滲人的尖叫隔絕在外。
那邊王老大還要往出跑,聽到動靜的隨從及時推門而入,把人一架,強行架回了椅子上。
王老二“放開你們要對我哥做什么”
“那你們對朱香梅做了什么”江蕭林轉身掩上門,目光釘在王老二身上。
“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關系都沒有”王老二如同受了刺激,高吼起來,“我哥那話確實不假,我喜歡朱香梅,那又怎樣村子里喜歡朱香梅的男人一大把”
“這些天,我私下問過,”江蕭林不急不緩道,“朱大牛本想隨便埋掉朱香梅,下葬前一天,你獨自去過朱家一趟,次日,朱大牛就將人葬在了荒山的大兇之地。”
“”
“而你那晚去朱家前,和鎮上一個風水先生攀聊了半日正好那位風水先生我也拜訪過,平時只幫人看陰宅位置。”
王老二傻了眼,回過神便惱羞成怒,上前要動手,拳頭被對方輕易擋住,摜了回去,下手沒有留情。
王老二當下就撞到墻上,隨后捂著手腕痛哼不已。
江蕭林瞥著他道“朱香梅的陰宅是你選的。”
王老二撞到了背,手腕又痛極,面目逐漸扭曲,仰頭便道“我選的又怎么樣江蕭林你在這里活了二十年,你最清楚這里都是些什么人就算有人橫死,那也絕對是活該當初香梅一死,他們什么難聽說什么不對,香梅生前,他們的唾沫星子就想要把人噴死他們本來就該死全死了才好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