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后,入目便是那一整面的壁畫。
壁畫上,應該是久遠的某個朝代的盛世景象,前面都是關于人的,到了后面王室衰微時,就出現了非人的景象。
姜邑眼睛睜大些許,湊近看,大概看清了故事來龍去脈王室的忠臣良將被惡蛟一一吃入腹中,最后還將象征太平的窮奇咬傷,最后將其埋入地下,王室自此陷入絕境,直至消亡
姜邑“”
前一段時間,江蕭林日日都避開人到這荒山來,他自然知道這些應該是江蕭林的伎倆,可是看那壁畫陳舊得如此真實,又忍不住信了幾分。
倒不是相信自己的獸身真的象征太平,只是這古老的壁畫實在太過逼真了,哪怕江蕭林真有厲害的作假本事,這么大面積的壁畫,也不是他一個月內就能造出來的。
歪著腦袋看完壁畫,他根據畫上所指使的方向,也滿心疑惑地往懸崖那邊跑去。
遠遠看到人群就停下來,選入草叢里趴著看。
江煊自小習武,會輕功,提前讓人給自己綁好了繩子,便運功一寸寸往懸崖下挪動。
日光照射下來,山林回蕩起鳥語,終于不再安靜。
挪到峭壁一塊嶙峋巨石上,江煊停了下來,蹙眉看著巨石上的所有文字,半晌后拉著繩子飛快爬了上去。
草叢里,姜邑盯著江煊的嘴,依靠唇語大概知道他說了什么。
懸崖峭壁上有古跡。
要速速撬出來,全部運回云京。
姜邑知道,那些大概就是江蕭林這陣子刻寫的東西,只是文字古老,他本就認不得,先前只當是尋常的詩文此時也不明白江煊為何那么震撼。
再驚艷的詩文,也不必露出那種表情吧
趁著那些人忙碌、專注懸崖,他轉身溜了。
煞氣還是不聽話。
姜邑一邊往前跑一邊道“明天就吃了你們。”
不是恐嚇,既然能咬碎惡蛟的殘念,那也能把這群煞氣逼出來,咬個稀巴爛。
一聽這話,煞氣頓時不動了,接著漸漸學乖,害怕步了惡蛟的后塵,其中一半的煞氣竟還討好似地幫他變回人身。
跑動的四肢變成修長的雙腿,他路過一處山澗,透徹的水面映著青年白晃晃的臉,卷發披散在肩頭,鼻頭微翹,泛著金色陽光的雙眸還保留著野獸的警惕兇悍。
變回人身,就沒了其他顧慮,他對著水面理了理微亂的頭發,非常滿意,像是野人突然學會文明,正兒八經地走起路來,走了幾步,還下意識回想江蕭林平時的儀態,也那樣走了起來,不到十步,就煩躁地一豎眉,腳用力一蹬,穿花掃葉地飛奔,不消片刻,沖出那片山林。
蓮花村并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熱鬧。
聚集的人群超遠以往,好像能走動的,全跑了出來,只除了朱大牛。
他們聊得歡,自然注意不到外圍來了人,嗑著瓜子,手指來指去,起先是給昨夜沒出來的人形容那場前所未有的場面,有人說那是虎,有人說那是怪物,還有人說那是和惡蛟一樣的邪祟
不過已經有官府派了不少人在周圍山里尋找,他們也沒了昨晚的恐懼,反而一個個都拿來吹起牛來,明明當時一看到老虎就尿了褲子的人,拍著胸脯說“我昨晚還親自打了那怪物一棍”
第一個嚇暈的人說“我從他身上拔了根毛,就是這個”
“你他娘胡說八道,這明明是你腿毛吧”
沒一句有用的話。
姜邑轉身要走,走到岔口,隱隱聽到王老大的名字。
耳尖一動,他又悄無聲息走了回去。
說到王家兄弟,這群人總算沒那么亢奮了,有的面色尷尬,有的搖頭嘆息,不少人都是后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