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晨光刺眼,穿過窗紙,讓他的半邊身子都是金燦燦的。
樓卿山不在枕邊,他愣了下,心里一時間莫名發緊,開口要喊,屋門突然吱呀一聲響,少年停在門邊,安靜看著他。
“你什么時候起來的”姜邑急忙問他,問完,鼻間便嗅到了飯菜的香氣,粥的味道分外濃郁。
樓卿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走過來,他拿過架子上的外衣遞給他,又俯身捏住他的腳,動作輕柔地幫他穿上襪子。姜邑一頓,卻不阻止。少年臉上不知何時漫出酡色,絲毫不提昨晚說的那些話。
下了床,姜邑朝窗外瞥了一眼,天氣好,他也覺得神清氣爽,難得咧嘴笑了笑,對面少年看得發呆。
他大步走到堂屋,往桌前一坐,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夾菜吃飯。
少年似乎受他影響,吃飯的神色也變得輕快幾分,開始講隔壁鎮上的一處空置的宅子,他說“我準備下個月就買下來,那里離集市很近,附近還有戲臺,過節很熱鬧”說到最后,抬眸看他一眼,“你想住在那里么”
聞言,姜邑作出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將最后一口飯吃完,道“聽著不錯,不過這里也挺好,都很好。”
少年神色微滯,之后沒再出聲,收碗的時候,他離姜邑很近,微微低下頭,悄悄在青年耳邊嗅了嗅。
喉結隨之滾動。
姜邑像是對此無知無覺,他擦著手,嘴角微微翹著,心情很是不錯的樣子。
這天姜邑哪里都沒去,他在樓卿山的家里左逛逛,右看看,下午的時候在房間找出一把弓,取出箭,對著天空用力射出去。
樓卿山忙完外面的活回來,抬頭就看到他在院子里擦拭弓箭,那時候太陽已經西下,院子里只有昏黃的霞光,姜邑像是喝了酒,瓷白的肌膚粉紅一片,眸光黑亮亮的,很是得意地仰頭看他,笑著說“我把箭射到山腳去了。”
那雙眼星火一般亮,人也像是被霞光染透了,猶似浮光掠影的神明雕像,可愛至極。
樓卿山本能地快步上前,俯下身把他用力抱住,懷里的人滿是酒氣,喝得酒酣耳熱,磨蹭著他的下顎說“怎么才回來我想你了。”
少年微微睜大眼睛,一時間無法自抑,他幾乎要將姜邑的腰身揉碎了,狠狠親他殷紅的唇,親得對方仰起脖子掙扎也不放開。他像是瘋了,瘋得什么都顧不上,抵舌糾纏,好幾次都恨不得真的將眼前的人嚼碎了,全部吞咽下去。
姜邑只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就到了床上,再度吻上那張薄唇時一個激靈,他渾身都有了勁兒,還要再來,發絲凌亂的少年僵住身子,眼睫輕顫著看他。
呼吸變得急促。
姜邑被他的眼神灼傷,本能地湊近,滾燙的臉蛋貼著他的“怎么了”
到這種時候還在笑。
“姜邑”少年嗓音徹底啞了,他像是很難受,寬大的背弓起來,雙手卻不放過他,近乎掐著姜邑的腰,狠狠在他脖頸深處嗅,抖著牙齒輕咬。
“怎么了”姜邑挑眉,明知故問,問完不等人回答,抬手碰過去
樓卿山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動作兇蠻無比地將眼前人牢牢壓制。
本來就亂七八糟的衣服全掉了下去。
外面霞光萬丈,床上的青年烏發如瀑,他沐浴在光里,臉是紅的,嘴是翹的,他雙手隨意擺放在床沿,好像知道自己在最安全的巢
恍惚中,少年神色凝滯,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神明,可分明從不仰慕神佛,而此時卻因為心中所想而興奮、顫栗。
一碰觸就不可自拔。
他捧著姜邑的臉,幾乎虔誠地一寸寸親吻,沉暗的眸子緊緊盯著那張微紅的臉。
他們終于如膠似漆,再也不能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