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邑和樓卿山沒在宗門多留,給師父和師兄們掃完墓,兩人便告辭下了山,走到山底時,姜邑回頭看去,山中的宗門影子已經隱入云霧里。
他正繼續往前走,身后的樓卿山道“過去那些,你真的快不記得了”
姜邑看向他,曾經的趙允隋、江蕭林、檀洄好像一瞬間映照在了男人眼瞳之中,他頓住,隨后噗一聲笑出聲,沖過去很不講道理地把人用力撲倒在雪地上,他哈著熱氣說
“我問你,你會記得你是趙允隋那一世的五歲零一個月時吃了什么,父母又對你說了什么,還有當晚做了什么夢嗎”
那雙薄唇死死抿著,顯然說不出來。
“不開心,不重要,不喜歡的時間久了當然會慢慢忘掉,”姜邑沒忍住,在那張薄唇上碰了碰,笑得起勁,“但是有些事,永遠不會。”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么誘人的情話,樓卿山幾乎忘了眨眼,盯他半晌,驟然翻身將人囚在身下,唇齒貼近,沒了命地“吃”那張嘴。
天地蒼茫,可日光奪目,樓卿山的呼吸灼熱而慌亂,他手指撫著那張臉,心口酥麻,薄唇輕顫著,他與他唇舌糾纏,共享呼吸,他似乎想將人吞進腹中,可又終究不敢,只能一下沒一下地吮、咬、親。
“我昨天做了個夢。”男人夢囈般地開口。
姜邑貼著他的唇,很乖似的不動,只哼著問“什么夢”
“夢里山崩地裂,大家都要消失,最后你把我吃掉了,”明明是很可怕的夢,樓卿山的語氣卻不低沉,他咕噥地含住姜邑的唇珠,“那時候,我覺得好幸福。”
“你是瘋了嗎”姜邑捧著那張冷銳的俊臉蹂躪,無奈又好笑,“怎么老讓我把你吃掉我才不會”
男人眼瞳里少見的含了笑,薄唇微啟,矜持地說著更瘋的話“凡人都說生同衾,死同穴,以此期盼來世有緣,可是神仙不一樣,神仙死了,就徹底沒了如果天地終有一日消亡,神仙自然難逃,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想和你徹底合為一體,這樣就算消失了,我們也不會分開。所以那個夢很幸福。”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姜邑都要被他有理有據的話說服了,風聲傳來,他回了神,又一個翻身把人壓制住,垂下頭笑得眉眼微彎“那就是你想多了,真有那么一天,我要先痛痛快快和你做些壞事才不會亂吃”
樓卿山一愣,隨即喉結便被咬了。
姜邑摟著他笑嘻嘻地亂咬,對方被弄得脊背僵硬,眼睫直抖,忍耐著拈訣下了一道屏障,直接在這里結出幻境。
幻境里是尋常人家,他們躺在軟綿的床上,窗外是綻放的紅梅,鮮紅欲滴。
姜邑的肌膚瓷白,鎖骨異常顯眼,咧著的嘴唇有些彈軟的肉感,他一本正經地說“天地不會崩塌,我們會活得很久很久,可太久了就沒意思,要多玩些好玩的。比如現在”
樓卿山看著他,目光火熱,起初還能抑制自己,等姜邑垂著眼睫忍著羞赧在他臉上摩挲時,便再也無法忍受。
“姜邑邑兒”
“寶寶寶寶”
“寶寶”
好像要將他從頭至尾都念一遍,要將人念到心尖上,念到骨髓血肉里窗外的紅梅被暴風雨打的潰不成軍,零落成泥。
姜邑還在笑,咬他發紅發燙的耳垂。
樓卿山脊背輕顫,癡癡望向他,可這份溫柔并沒能持續多久。片刻后,姜邑眼眶直接濕了,他眼睛被熏紅,嘴唇也紅潤得厲害,可此刻還是翹著嘴角說“我昨晚也做了一個夢。”
男人親著他的眼皮不動。
“我夢到天地沒有盡頭,大地永遠富有生機,我在恨天境把你的真身找出來了,我還把那棵樹拔了種在我家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