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窗外傳來了聲清脆悠長的鳥鳴。
聽到信號的年深眼神陡然犀利,臂上青筋鼓起,屈指成拳,蓄勢待發。
完蛋,他要動手了顧念不禁頭皮發麻,搶在年深崩斷繩索前轉頭對著走過來的國字臉喝道,“站住”
“顧司直”國字臉不明所以地頓住腳步。
年深也揚起濃密英挺的眉峰,冷冰冰地看著他。
那目光冷得如同一根冰錐,寒氣徹骨,直戳顧念的心臟,涼得他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敢打賭,自己此刻在對方眼里已經跟死人差不多了。
“你們三個,全都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他。”顧念硬著頭皮頂住年深駭人的目光,努力穩住語氣,端起上官的架子。
年深從小在騎兵隊伍里長大,號稱行走的刀鋒,打是打不過的,逃也來不及,現在這個狀況也不容他細想,要想活命,只能孤注一擲臨時轉變立場抱大腿了。
“顧司直,我們幾個就在門口守著,您問完再叫我們。”三個獄卒遲疑幾秒之后,才慢吞吞地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之后,屋內驀地安靜下來。
“將軍放心,我是來救您的。這里我的官職最大,待會兒您就假裝挾持我逃出去,門口那三個人肯定不敢攔。”顧念緊張得心砰砰跳,他急著表忠心,語速飛快,手上也沒閑著,在自己腰間摸了一圈,想找出把隨身匕首之類的刀具割斷繩索,結果什么也沒摸到。
年深沒有動,也沒有應聲,只是審視地盯著他的動作,英俊的眉目半隱在昏暗的燈火里,晦暗不明。
意識到自己四處摸索的行為在年深眼里看來十分可疑,顧念連忙放棄,徒手抓起對方手腕上的那根繩子,手忙腳亂地試圖解開。
繩子綁得出乎意料的結實,他急得額頭沁出了冷汗,“我剛才只是想找把刀幫您把繩子割開,真的,我其實特別仰慕您”
破舊的木門吱嘎一響,兩個蒙面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周圍都擺平了。”
“嗯。”年深淡定地應了聲,崩斷了身上繩索。
這不科學跟繩子奮斗半晌的某人哀怨地看了眼手上的半截繩尾。
顧念扔繩子的功夫,那個出聲的蒙面人已經縱身越過火坑,從懷里摸出封密信,遞給年深。
“狗鼠輩”看到年深身上那些形狀猙獰的傷口,那人眼底登時冒出怒火,抽刀橫在顧念的脖子上,一副斬之而后快的模樣。
刀上還殘存的血跡,這是一把剛剛砍過人的刀
冰冷的刀鋒讓顧念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腹部之前被刺傷的位置也隱隱跟著抽痛起來。
“五郎”門口的蒙面人喝止住那人的動作,提醒他將軍沒有開口,不要亂來。
看到那人背上的角弓,顧念想起了闖進來的這兩位的身份,善射的杜泠和脾氣火爆的蕭云鎧,年深身邊的副將。
年深將身上的繩子團了團,扔在地上,冷冷地瞥向刀鋒下的顧念,“你說是來救年某的”
“沒錯。”顧念連忙點頭。
“那好,”年深拆開信上的封蠟,氣定神閑地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火坑,“赤腳跳支胡旋舞,跳完就相信你。”
他頸間的血痕映著跳動的火光,宛如從地獄歸來的修羅,煞氣四溢。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