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
在場的其它人全都有些發愣。
“粗略來算的話,人的身高大約等于足長的七倍,食指長度的二十四倍。”雖然身高計算還有更精確的公式,但那些系數都是基于以厘米為基礎單位總結計算出來的,這個時代尺跟寸的長度明顯與顧念曾經熟悉的那個時代不同。
“那邊的穿鞋足跡長九寸,扣除人穿鞋的一點放量,留下足跡的人,身高也應該在六尺出頭,但這個指印的長度只有兩寸兩分,”顧念彎腰把手上的那根花鳥紋銀尺放在手印的食指邊比對了下,“也就是說,留下手印的人身高只有五尺出頭,兩者的身高差距極為懸殊。所以,屋子里跑出來的,肯定有兩個人。”顧念遺憾地看著手里的銀尺,可惜這玩意的刻度實在太粗糙了,上面只有十個精確到寸的格子,再往下的分就純靠估算了。
“身高是足長的七倍好確認,指長跟身高真的有關系么”杜泠用自己的靴子尺寸和身高換算了下,很快確定七倍的數值沒問題,但指長
見眾人依舊疑惑,顧念就拿自己和身邊人做起了舉栗演示,他的食指長度接近兩寸四分,身高在五尺七寸左右,杜泠的食指長度接近兩寸五分,身高接近六尺。至于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老板大人,被某人慫氣地跳過了。
例子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顧念又隨便抓了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金吾衛,量了量他的食指,長度果然也接近兩寸四分。
眾人這才信了。
“再根據屋頂的穿鞋足跡來看,重壓面靠前,重壓點靠近前腳掌第一跖骨的位置,有蹬痕,足跡長而寬,再加上步態特征,留下穿鞋足跡的人應該是身高在六尺出頭,年紀20到35歲之間,六成的可能性是男人。”顧念用銀尺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臉頰,相對身高而言,足跡的深度有些淺,也就是說,這人要么輕功好極瘦,要么就是女人故意穿了男人的鞋子,故布疑陣。
一個六尺高的會武功的年輕男人,跟隨者顧念的描述,年深垂下眼皮,在心里回想著今天遇到過的那些面孔,似乎都對不上。
“我明白了,”杜泠打量著四周,指著手印所在的屋檐,“高的那個順著屋頂跑了,另一個翻進了樓下的房間”
“對阿嚏”顧念的對字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杜泠招呼人正要去樓下,又被顧念叫住,“除了按照身高在客人中查看,也要注意那些桃花閣的姑娘,這個身高,也可能是女人。”
比如柔娘,她的身高就完全符合。
年深補充道,“還要注意搜索各個能藏人的死角,尤其是房梁。這個人也可能是個偷兒。”
眾人瞬間了然,看來之前年深在屋梁上發現的痕跡也是那個個子較矮的人留下的。
“麾下放心。”杜泠抬手做了個禮,帶著那兩個金吾衛直奔樓下的房間。年深則拎著顧念的腰帶,把人拎回了楚娘的客廳。
令人驚訝的是,屋子里空蕩蕩的,他們折騰了有一會兒了,琉璃居然還沒到。
不過,這也恰好給顧念騰出了些暖和手腳的時間。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耳朵、鼻尖兒手指就已經嬌氣的凍成了粉紅色。
年深打開門,吩咐門口的小廝幫忙把顧念放在樓下房間的軟裘取過來。
顧念看著他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是想多了年深大約只是想知道那個幕后黑手的消息,沒什么報復的意思。只要自己認真干活,這份大梁公務員的差事應該還保得住
但是吧,這個老板低氣壓的時候實在是有點嚇人。
顧念胡思亂想的時候,琉璃恰好走到門口,年深便側身將她讓進了門。
這個剛才還一臉燦爛笑容的姑娘,此刻攥著羅帕,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