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傷到了,顧念跟年深對視一眼,低頭在紙上飛快地記錄下來。
“聲音呢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是什么樣的有沒有特殊口音。”
杜嶺思考片刻后搖頭,“沒什么特別的。”
“若是再讓你聽一次,可聽得出”
“小的不太確定。”
年深冷冷地看著不遠處的人,“杜嶺,可還有其它沒說的事情你若能協助破得此案,自可將功贖罪,如若不然,這半年多來在長安所行之事,一并清算。”
杜嶺嚇得抖了抖,伏在地上不住磕頭,“小的不敢隱瞞,真的沒有了。”
“那好,你過去,將剛才的狀況再按照位置復述一遍。”顧念拿起紙筆,指了指屏風后面的案發現場。
杜嶺驚疑不定地看了眼屏風的方向,像是沒明白顧念的意思,杜泠直接揪著他的衣領將人拽了過去。
“死者名叫楚娘,請你從她第一次進來,到第二次進來,分別待在什么位置,怎么轉的圈,朝向哪個方向說話,把你自己當成楚娘,按照剛才說的,全都再做一遍。”顧念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屋內虛點了幾處解釋道。
“快去,按照司直說的做。”杜泠將杜嶺推到房間中央。
站穩后的杜嶺惶恐地看了周圍一圈,瑟縮地走向雙人榻,“她第一次進屋,先在這里坐了會兒,沒幾息時間突然站起來,走向這邊。”
他邊說邊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坐下對向鏡子,“在這里照了照,換了兩根頭釵,看動作有些心浮氣躁。”
杜嶺頓了頓,看向顧念等人。
“繼續。”
杜嶺垂下眼皮,繞過衣架衣箱等物,朝窗邊走去,“接著她又走到這邊,打開窗子朝外邊看了看,嘆口氣之后又關上了。”
然后他又垂著眼皮,在臥室和盥洗區的簾幔之間繞過,走回雙人榻,“接著她又回到這邊坐下。坐沒多久又起身去衣架”
就這樣,杜嶺在屋內馬不停蹄地轉了幾圈,最后坐回雙人榻,伸臂斜倚在榻邊,做了個半靠的姿勢,表示楚娘就這樣睡著了。
顧念咬住毛筆的筆桿,盯著還原現場的杜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杜嶺又開始還原楚娘第二次進門的情形。在鏡前坐下,聽到聲音驚愕回頭,之后由一個金吾衛接手扮作楚娘,他轉而扮演行兇的那位,直至跳窗而逃。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顧念追問。
“小的就在屋子里隨便翻了翻,然后就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趕緊從窗戶翻到樓下。”杜嶺垂著頭,緊張地摳著自己的手指頭。
“確定就這樣”年深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就這樣。”杜嶺眼皮微顫,根本不敢看年深。
顧念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手上的筆桿,“你想摸點東西走,為什么不拿梳妝臺上的那些首飾”
作為都知,楚娘用來妝點門面的首飾自然都價值不菲,用料非金即銀,鑲珠嵌寶,隨便拿兩件出去就能換不少錢。
杜嶺垂著頭,“畢竟出了人命,小的覺得那些東西太扎眼,容易被認出來。”
“哦,”顧念輕輕點頭,“所以你就去翻了衣箱和床鋪”
杜嶺沉默片刻,悶悶地“嗯”了聲。
“首飾容易被認出來,衣物不是更容易嗎更何況,首飾至少小巧易帶,實在不行還能拆開融掉。”
“她畢竟死在那邊,小的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