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知道,其實我是聽不太懂的。”顧念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當時那位大叔曾經對著他們的鏡頭詳細的講過一遍整套制作流程,一共有十幾個步驟,但他記憶最深的就是染色、施礬、涂粉、施蠟這幾步了。
于是他挑著把自己記得的部分復述給了孫昭。
“這樣的么”孫昭聽完皺起了眉頭,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后就抬手叫小廝找來了紙坊的兩個工匠,幾個人捏著那幾張紙討論過后,工匠們便大步走出了小院。
“謝過司直指點,如果真能做成彩箋,孫某必有重謝。”孫昭鄭重地朝顧念施禮,“還有那位客商,不知他家住何處,如若事成,孫家也不能白拿他家的技法,自當備上份厚禮。”
住在蘇杭市,就是時間門線平行錯后了一千多年。顧念無奈地摸了摸鼻子,“他當時也是客居長安,現在已經離開了。不過料想他應該不太會在乎的,畢竟當時我們也只是萍水相逢,喝酒聊天而已。”
蕭大叔做蠟箋紙的技術是從古籍里分析解讀出來的,現在兜個圈,以另一個形式傳回平行線的古代,如果真的能做出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按照他的心愿發揚光大了。
“天下居然有如此豁達之人,是孫某偏狹了。司直可知道他的名姓”
“我只記得他姓蕭。”
他們這邊正聊著天,就見年深、王執等人呼啦啦的從屋內走出來,顯然是交接完畢。
有了長安縣衙的人加入,幫忙分段搜索溝渠的人手立刻寬裕起來。
那天下午,通義坊的不少居民都圍觀到了大理寺頤指氣使地指揮孫家紙坊和長安縣衙的人在大冷天埋頭清理水渠的情形。
年深顧念等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眠,硬撐著等到午后,遺憾的是水渠那邊依舊毫無收獲,尋找刀鞘和和相關線索的事情,也就只能請長安縣衙這邊后續再繼續進行了。
折騰了一天一夜,終于熬到散衙的時辰,顧念跟著杜泠和蕭云鎧又蹭了年深一頓晚飯。怕他沒有魚符進不了門,杜泠拽著蕭云鎧一直把他送進義寧坊
和杜蕭一人告別后,迫不及待地打馬回家,明天是休沐日,他都計劃好了,今天回去就洗澡,明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繼續去西市考察市場、給阿舅和井生他們買禮物。
他騎著馬剛轉進藥肆所在的坊道,守在門口的井生就開心地迎了過來,“小郎君,你可算回來了。”
“不用擔心,就是跟老板出個一夜的短差。”顧念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井生。都這個時辰了,他也懶得再去大理寺,不如后天去上班的時候再去還馬。
老板,短差井生現在對自家小郎君嘴里時不時冒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胡人詞語已經習慣了,連猜帶蒙的也能大致明白。
“小郎君,今日上課么”井生期待地看著顧念。
糟糕,把這事兒忘了,顧念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朵,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上,你們先去準備,等我去夫人房間門報個平安。”
井生歡快地應了下來。
屋內熏香裊裊,顧夫人正在案前虔誠地抄寫一份佛經,見他進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筆,“可算回來了,讓阿娘看看瘦沒瘦。”
顧念展示性地掐了掐自己的臉頰,“跟著少卿吃得好著呢,肯定瘦不了。”
“你受傷了”他額上的青痕淺了許多,卻還是被顧夫人發現了。
“我說了阿娘不準笑。”
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