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殿內盤旋了半圈,突然沖到蕭云鎧這邊,閃電般地伸出爪子拽走了蕭云鎧的幞頭。
蕭云鎧
它下爪極有分寸,倒是沒有傷到蕭云鎧,只是炫耀式的將幞頭丟在地上,隨后穿出履雪殿,展翅破空,揚長而去。
蕭云鎧撿回幞頭,拍了拍塵土,不解地道,“這個祖宗到底在生什么氣”
杜泠樂不可支,“氣你喂它熟肉,或者替顧司直出氣,你自己選一個吧。”
蕭云鎧
年深敲了敲桌案,將那張黑鷹帶來的紙條展示給顧念和杜泠他們,上面說,徐夫人的姐姐前幾日病重過世,二十六那天下午,她就已經帶著弟弟和幾個孩子回鄉奔喪去了。
蕭云鎧重新戴正了幞頭,“既然消息已經泄露,徐卯應該會終止這個刺殺計劃吧”
“他要是準備終止這個計劃,為什么還要滅楚娘的口”杜泠搖了搖頭,不太同意他的想法。
“謹慎唄,這可是刺殺未來皇帝,事關重大。萬一楚娘說出去,后果不堪設想。只有死人的嘴才能讓人安心。”
“如果死了真的就能讓人安心,我們現在又是怎么拿到這個消息的難道不是楚娘死前留下的”
蕭云鎧
“我倒覺得,正是因為他還要繼續這個計劃,才把萬良和趙卜推出來做替死鬼,一方面是試探楚娘到底有沒有把消息泄露出去,一方面試圖瞞天過海。
徐夫人離開長安奔喪的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很有可能是徐卯怕事敗禍及家人,提前將人送走了。他這種孤注一擲的做法,怎么看都像是要把刺殺進行下去。”杜泠呷了口酒,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樣,“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因為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雖然不知道徐卯刺殺呂青的動機,但從時間上來看,很可能就是要阻止他正式登基。
蕭云鎧撓了撓頭,“照你這么說,咱們現在首先要決定的,就是救還是不救”
“少卿怎么想”明天就是二十八,顧念心里著急那些無辜村民的命運,卻又不知道年深到底什么想法,只能開口詢問。
年深眉峰微沉,屈指輕叩桌案,履雪殿內一時只能聽到那張榆木桌案篤篤地聲響。
杜泠也轉頭看了過來,剛才回去他們就在抓緊時間收集消息,他現在也不清楚年深準備怎么辦。
老實說,麾下現在在長安城,就是龍困淺灘,徐卯的刺殺計劃如果成功,長安城必定會陷入混亂,他們屆時正好可以趁機離開,只要回到鎮西軍,那就是游龍入海,誰還能奈何他們
徐卯的計劃就算不成,以呂青殘暴多疑的性格,必定要趕盡殺絕。為了搜捕和清除他的余黨,呂青那邊肯定有一段時間好忙,到時候,他們這邊的壓力也可大大減輕。
也就是說,袖手旁觀坐山觀虎斗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為有利的,就算退一步來說,徐卯萬一真的取消了刺殺,對他們而言,也不過就是維持現狀而已。
相反的,他們如果在這個時間點貿然攪進去,呂青反而說不定還會懷疑他們跟徐卯是一伙兒的,得不償失。
只是對長安城的百姓有些殘忍。
徐卯失敗的話,搜捕余黨的動作勢必會在長安城內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即便真的成功了,長安城也會成為多方勢力爭奪的焦點,兵禍不斷,到時候燒殺搶掠,長安城的百姓恐怕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