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絲質障屏后的琉璃關切的問。
“耐撕”顧念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特別好吃。”
年深雖然沒有說話,下第一勺的速度卻比第一勺快了很多,顯然也極為受用。
琉璃長舒口氣,放下心來,既然顧念說沒問題,那這新版的桃花酥山就算是成功了。
吃完桃花酥山,事情也交代完了,顧念跟年深離開時,琉璃跪在地上,朝他們深深一拜,“十一郎是為楚娘犯的事,琉璃有個不情之請,若是有什么事是琉璃可以為他做的,還請年少卿和顧司直務必告知,奴家感激不盡。”
顧念連忙將她扶了起來,“你放心吧。我們若是有意瞞你和柔娘,今天就不會過來走這一趟了。”
“現在回想起來,十一郎的確不像個粗通藥理的小廝,他在我們桃花閣,真的是濟世神醫般的存在,調的藥膏,很多都特別好用。”琉璃臉色惆悵地看著門口的燈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轉頭對顧念道,“顧司直還記得當初柔娘讓我帶給你的那盒活血化瘀的藥膏么”
“記得,效果非常好,難道”顧念頓了頓,突然想到了琉璃的前半句話。
“沒錯,那個藥膏就是出自十一郎之手。”
“那還真是有點可惜。”顧念嘆了口氣,如此看來,岳湎確實是個用藥的奇才。
離開桃花新府之后,顧念一路都很安靜,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
“怎么了”習慣了他走路時喋喋不休的模樣,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年深有點不能適應。
“我在想,咱們抓岳湎到底對不對”現在想來,岳湎刺殺徐卯的計劃,在原書里應該也成功了,甚至可能還順利逃脫了。呂青極有可能是因為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是道士動的手,才會遷怒于道士和周圍村莊的那些人。
“當然對。你是大理寺的司直,我是大理寺的少卿,尋找真相,緝捕兇手,就是我們的職責,責無旁貸。”年深語調篤定,正氣凜然,就像他挺拔的肩背,帶著頂天立地的氣勢。
“可是,他會死吧”顧念躊躇地道。
現在雖然其它人得救了,岳湎卻會死。如果他不插手的話明知道岳湎做得不對,但將一個認識的人送上死路,顧念心里卻依舊會控制不住的難受自責。
“你別搞錯了,”年深輕輕拍了拍他的幞頭,顧念迷茫地揚起眉梢,他的眉眼間還殘留著一絲泡湯過后沒有完全散去的紅暈,看起來就像春日枝頭的桃花,顏色繾綣,年深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岳湎即便會死,也是因為他殺了徐卯,而不是我們抓了他。更何況,你仔細想過他當時真跳下懸崖的后果嗎”
顧念
好像,當場就會摔死。
年深的話點醒了顧念,他終于不再糾結。岳湎的生死,就由法理去裁定,他能為岳湎做的,同樣由他自己決定。
為了彌補心里的那種虧欠感,他決定畫一副楚娘的素描送給岳湎。人死不能復生,見到畫的話,也算能慰藉岳湎無法再見楚娘一面的遺憾吧。
三月三十,下浣旬休。顧念原本計劃得非常好,一覺睡到自然醒,下午再去墨家那邊看第一批要畫的物件,輕松愉快的過完這一天。
沒想到卻被顧夫人一大早拽了起來,說是要為云霞飲開張的事帶他去積福寺上香。
顧念哀怨地看了眼窗外黑漆漆地天色,我的娘哎,你信的那些神佛都是007工作制嗎這么早就上班了
井生打著燈籠在前邊開路,顧念哈欠連天地走到院口,發現對面過來的秦染也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兩人從彼此的臉上都看到了無奈,相顧無言,難兄難弟地式地嘆了口氣,卻不得不服從顧夫人的指示。
天大地大,在這個家里,顧夫人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