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怔了怔,瞪眼看向他們兩個,“真的”
“嗯,你也說了,呂青不會輕易放過她們母子,即使有尸體,肯定也會詳細檢查,你現在準備的這兩具尸體,破綻太多了。”顧念熟練的從袋子里掏出紙筆,“你阿姐和阿綜的身高和體態各自是什么樣的,她們有沒有什么特別容易辨別的身體特征,比如特別大的疤痕,陳年舊傷,六指之類的”
墨青
“而且,把她們兩個救出來之后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們母子兩個呂青肯定會派人盯住你,隨時準備發難,放在墨家不但容易走漏風聲,而且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送走,越遠越好。”
墨青
你們兩個到底是專門查案的還是專門犯案的
現在談論的可是跟那位馬上就要登基的新皇對抗,從皇宮里往外偷人,不但沒有半絲害怕甚至還異常淡定,這輕車熟路的模樣,就像已經做過千百回了似的。
顧念和年深一直把墨青送到皇宮外,三人才算商量完畢。
墨青就繼續負責地道的部分。
由年深安排人連夜去城外亂葬崗按照墨青的身材特征找兩具尸體,天亮之后再想辦法弄進城。
顧念再請秦染幫忙加工一下燒死的特征部分,到時候送到墨家,由地道送進去,換上那母子兩個的衣物和飾品,之后基本就沒人查得出來了。另外,還要安排人監視,除非送毒酒的人提前到達,否則放火最好等到人已經安全離開皇宮再進行,最后再把地道填上。
如果地道能提前挖通,趁著萬國大宴開始,趕在明天關城門前將人帶出去就是最安全的。實在不行,就得等到第二天早晨,到時候檢查勢必會嚴上許多。送人出去也不能用墨家的馬車,得找一輛不起眼的。
出城五里之后,就會有人接應。至于去處,自然就是有鎮西軍坐鎮的涼州。
顧念一拿出從年深那里求來的探監岳湎的條子,秦染二話不說就答應幫忙,甚至還給他們一個送人出城的主意。
這個時候,發現有疫病死亡的人,為避免感染,就會送到城外僻靜處掩埋,守門的衛士怕沾染疫病,對這種情況是查得最松的。
他們完全可以借送尸體出城的機會將人送出去。
顧念覺得秦染的主意特別好,到時候可以讓人跟墨青的阿姐假扮成夫妻,然后將薛綜畫成天花奄奄一息的模樣,再加上那個小宮女的尸體,到時候就算后面追查起來,也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的尸體,跟母子完全對不上號兒。
等到他們把一切商量完畢安排妥當,再磕磕絆絆的在秦染和井生的幫助下穿好那身復雜到讓人焦躁的朝服,就已經差不多到了他跟年深約好的碰頭時間。
凌晨三點的義寧坊,黑漆漆的,他穿著簇新的烏舄xi,打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坊門。守門的還是之前那兩位,今天是新皇登基的大日子,再見他一身穿戴整齊的絳紗朝服,兩人立刻明白是去參加登基大典的,登記過后,麻利地幫他打開了坊門。
更深露重,顧念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突然發現遠處三盞燈籠撲騰在半空,跟鬼火似的,等聽到蕭云鎧打招呼的聲音,才發現是年深他們。
他們身上俱是跟顧念差不多的黑邊絳紗大袖單衣,只不過身上的那些啰嗦的配件更多了,愈顯華麗,掛上水蒼玉抱著玉首劍的蕭云鎧,都壓下常日里的浮躁之氣,多了分莊重感。
三人之中最顯眼的自然還是年深,夜色和大袖袍圓潤的線條柔化了他身上冷冽的武將之氣,劍眉星目之間意氣風發,冠帶風流。
“顧司直”蕭云鎧把手在顧念面前揮了揮,顧念才回過神。
“哦,快走,快走,時間要來不及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雖然穿朝服的老板特別好看,但是看呆了也未免有點太丟臉了。
“怎么樣”年深帶著兩個常服小廝靠到他近前,詢問他那邊的狀況。
等顧念把秦染那邊給的建議和自己的想法交代完,幾人差不多就已經轉到了大明官前,年深吩咐了幾句,那兩個小廝就轉身朝兩個方向飛奔而去。
遠遠看到宮門口排了條長長的隊伍,顧念還以為是宮門沒開,結果是排隊安檢的。
由于二月的那次大洗牌,朝廷各個部門都人員大動蕩,空缺良多,許多官吏跟顧念一樣,是初次入宮,所以屬于初次官員的那條登記隊伍特別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