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腳腕腫得飛快,眨眼之間便鼓了起來,一著地就鉆心的疼,完全沒辦法走路。
年深正要矮身把他背起來,顧念卻擺了擺手,“等等,等我扔點東西。”
年深
顧念掀起袍角,把受傷那只腳的褲腿往上擼了擼,露出綁在腿上的兩個藍色方形布袋。
在年深和那個年輕村民匪夷所思的目光里,他飛快地拆開綁布,丟掉了那兩個布袋。
布袋落地的時候激起團小小的塵土,看樣子分量不輕。年深拎起來掂了掂,發現里面裝的應該是沙土之類的東西。
然后顧念如法炮制,從沒受傷的右腳上邊也拆出來兩個巴掌長的沙袋。
就在兩位旁觀者以為結束了的時候,顧念又解開腰帶和外袍,從腰間拽下一長片護腰似的同樣花紋的藍布袋,啪地丟在地上。
“現在可以了。”顧念終于完成任務似的出了口氣,朝年深伸出了手臂。
年深
那個青年邊走邊撿,幫他們把地上的獵物收到一起,用根樹枝扛在肩上,因為東西太多,那根樹枝都被壓成了圓弧的形狀。
呼嘯的山風中,青年指了指半山腰那間隱約可見的小廟,示意他們去那邊避雨。
青年在前面開路,年深背著顧念,步伐穩健地跟在后面。
“你剛才丟的是什么東西”年深微微歪了歪頭,避開顧念手上的弓弦。
因為要背顧念,他背上原本的弓箭和箭袋便都交到了顧念手里。
“沙袋。”發覺自己放的位置有些礙事,顧念把弓弦的位置掉轉了一百八十度。
“”
“就是鍛煉身體用的,長期戴著的話,能增強一些氣力。”
年深
“對不起。”顧念羞愧地把臉埋在年深的肩膀上,“大概是我用的時間太短了,好像還沒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有作用的話,他剛才或許就沒那么狼狽了。
年深的肩膀微微震顫了下,似乎在笑。
顧念抬起頭,狐疑地盯著年深已經恢復平靜的側臉,“你剛才是不是在嘲笑我”
“沒有。”
“你剛才肩膀動了,我感覺到了。”
“只是踩到碎石頭滑了一下。”年深面不改色地道。
顧念
青年帶他們去的是間小小的山神廟,沒門沒院,就一間廟堂,孤零零地矗立在路邊,屋檐上長了不少雜草,里面的神像也已經斑駁掉漆,空空的桌案上積著一層厚灰,地上到處都是干稻草喝枯枝落葉,明顯處于半荒廢狀態。
三人前腳剛到破廟,后腳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青年搶著時間從外面收攏了些枯枝回來,生了堆火,年深就著火光摸著顧念的腳踝看了看,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扭傷。
再次看見顧念紅腫得厲害的腳踝,青年愈發愧疚,一個勁兒地道歉。
為了緩解他的不安,顧念只得抓著他聊起了別的話題,問他怎么摔下去的。
青年說話帶著當地的鄉音,顧念和年深只能聽懂六七成,剩下的幾成純靠猜測,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
青年叫馮山,是山前不遠的馮家村的村民,靠種地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