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兩位恩公”馮山抓著那塊金錠,眼底泛出淚光,雙膝著地朝年深和顧念砰砰磕了兩個響頭,“兩位小郎君日后若是有需要,我馮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起來吧,這是你應得的。”
馮山看著手里的金錠擦了擦眼淚,他知道自己這是遇到好人了,以對方的武功,如果想保密,完全可以隨手殺人滅口,也不用告訴他金礦的事情。可是這兩人不但跟他說了,還給了他一塊金子
顧念原本就有些累,聽著外面白噪音似的大雨,逐漸犯困,不知不覺就歪著腦袋靠在山神廟的木柱子上睡著了。
馮山又起身起攬了圈廟里的稻草和枯枝,見年深要起身換塊帕子,便放下東西,麻利的將年深手上的布帕接過去,在屋檐的雨水底下仔細沖了沖,擰到半干,又遞回到年深手里。
“這雨太大了,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停,到時天黑路滑,恐怕不太好走,兩位小郎君若是不嫌棄,不如到我家住上一晚”
馮山張望了下外面的天色,怕吵醒顧念,小聲地跟年深提議。
“待會看看再說吧。”年深不置可否。
“顧小郎君可真厲害,居然從石竹花就能知道金礦的事情。”馮山蹲在旁邊,一臉羨慕的看著顧念。
“他啊,稀奇古怪的事知道一堆,一到正事上就犯迷糊。”看著那張柔軟無害式的睡臉,年深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將顧念腳踝上的布帕揭下來,看了看紅腫的程度,又把那塊新帕子蓋了上去。
馮山的預估非常準,那場雨果然下到天色擦黑才停。
年深從懷里摸出一根竹筒綁在箭尾點燃,曲臂搭弓,將那支箭朝上射了出去。
羽箭帶著股紅色濃煙,鳴叫著竄向高空。
沒過多久,蕭云鎧和葉九思就帶著兩個護衛拎燈籠找了過來。
“師父,你怎么這么不小心”葉九思看到顧念紅腫的腳踝,不禁嘆了口氣,這才好了沒兩天,怎么又受傷了
“都怪我不好。”馮山在旁邊尷尬地解釋了顧念為救自己受傷的事。
“這次傷得可是很值的”顧念得意地把很可能發現了金礦的事情告訴葉九思和蕭云鎧。
兩人自是吃了一驚。
差點喪命,扭傷了腳,最后卻陰差陽錯的拿到金礦的消息,葉九思搖頭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當然是運氣好。”顧念斬釘截鐵地道,堅決不承認自己運氣差這件事。
考慮到泥路濕滑難行,顧念的狀況也確實不太好,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同意馮山的提議,去馮家村先住一晚。
反正過后天就是十五天的田假,他們回到長安也差不多正是田假開始,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
“我們這么多人,你家住得下么”
“住得下,家里寒酸,但是地方還是挺大的。”馮山連連點頭,“只要各位小郎君別嫌棄就好。”
看到幾人的馬匹和那輛華貴的馬車,馮山差點驚掉下巴。
他不傻,年深一出手就是一塊小金錠,自然隱約猜得到對方非富即貴。但眼前這些漂亮的高頭大馬和光華絢麗的馬車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眼前這幾位,絕對是長安城里不得了的大人物。
馮山愈發覺得自己幸運,一路小心地招呼著,將人帶回了村里。
馮山天擦亮就出門了,到天黑還沒回來,家里人自然著急得不行,他阿姐便守在了村口,一見到馮山的身影,便開心地迎了上來,看得出來兩人感情的確很好。
挨了馮雨一頓數落后,馮山便將后面的客人介紹給她。
馮家村地處長安到洛陽的大道旁,平常也免不了會有些過路的陌生人來投宿,昏暗的天色里見馮山帶了幾個生面孔回來,馮雨也沒太在意。
等回到家里燈火亮了些,再仔細看那輛涂金飾玉的馬車和幾匹高頭大馬才嚇了一跳,阿弟這是遇到了大貴人吧
馮家的人不多,房子倒是不小,除了馮家兄妹和父母,還有他大嫂和一個三歲大的小侄子。
幾人一問才知道,馮山還有三個哥哥,都進了軍營,房子是用幾兄弟寄回來的軍餉慢慢蓋起來的,只是除了大哥那間,里面都是空的,絕對的家徒四壁。
聽說顧念和年深救了馮山的命,馮家人趕忙向顧念和年深道謝,又忙前忙后的張羅起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