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負面情緒就像火山,來勢洶洶,爆發的那一刻會瞬間燒毀理智,失控的將人淹沒其中,然后燃燒殆盡。
年深等到顧念呼吸沉穩,似乎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從屋頂跳了下來。
他怕顧念著涼,去屋子里找了條羊毛薄毯,剛要幫顧念蓋上,對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我又做夢了”顧念醉眼迷離地盯著眼前的年深,隨后傻笑了下,“又夢到老板了。”
年深
就在年深猶豫著是要把人送去床上還是繼續給對方蓋上毯子的時候,顧念張開手臂,死死抱著了他的腰,還享受的隔著衣袍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腹肌,“這里真好,不但每次都會夢到不兇的老板,還有觸感真實的腹肌。”
說完,還得寸進尺的上手摸了摸。
年深耳根尷尬地漲紅,正要掙開,顧念卻又再度抱緊了他的腰,“別動,求你讓我抱抱,就今天。”
年深的手僵滯在空中,看著他睫毛上未干的淚痕,最后緩緩放了下去。
顧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就那樣趴在桌案上抱著空酒壇睡了一夜。再睜開眼睛時,外面已經天色微亮,雨早就停了。
他坐直身體,才發現全身上下處處酸疼,疲憊不已,仿佛昨晚在夢里跑過一場馬拉松似的。
嘖他聞著自己身上的酒臭味,嫌棄地皺了皺鼻子,重新要了桶熱水,洗沐完畢又請琉璃幫自己梳好頭發,才終于覺得從內到外神清氣朗。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腰,趴桌案的姿勢讓他的腰有些不舒服,一動就有些酸疼,看來得抽個時間按摩下。
走出桃花新府的時候天色尚早,顧念宿醉過后的腦袋還有些遲鈍,揉著后腰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直接去墨家。
“顧司直。”
他正打算走到街口去找輛牛車代步,身后突然傳來打招呼的聲音。
顧念回過頭,就見趙評事穿戴整齊,牽著頭黑驢,看樣子是準備去大理寺上班。
想到自己最近托病研究琉璃的事,顧念不禁有些心虛,訕訕地笑了笑,“趙評事,早。”
對方點點頭,原本已經轉身要走,中途卻又轉了回來,神色惋惜地瞄了顧念放在后腰的那只手一眼,“趙某多事,勸顧司直一句,足下少年英才,貪財也就算了,若再貪色,恐會耽誤了大好前程。”
說完朝他虛施一禮,搖頭騎上黑驢而去。
顧念
貪財好色
順著對方剛才眼神的方向看向自己的手,再仔細想想,顧念才恍然想起,他眼里的桃花新府就是溫泉的代名詞,別人眼里,那可是溫柔鄉銷金窟,是平康坊一等一的青樓開過來的分店。
大清早的,他接連兩次被撞見從青樓出來,確實無法不讓人多想。
等等,你聽我說,你誤會了,我這個腰是昨晚不小心坐在凳子上睡著了有些不舒服,跟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完全沒有半點關系好吧
雖然某種程度來說,我確實好色,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
小爺上輩子跟這輩子,兩輩子都是清清白白的
等顧念被酒精泡過的神經遲鈍地想明白對方誤會的原因,想要解釋,對方騎著黑驢的身影早就走出去老遠,根本追不上了。
顧念
顧念趕到墨家,正遇到一長列車隊堵在墨家工坊前面裝貨,那人大約是外地過來進貨的商人,車子上清一色的都是高靠背椅,堆堆疊得高高的,遠遠看過去,頗為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