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選了靠窗的位置,方便隨時查看對面的動靜。顧念作為幫他指揮千步神弩和回回炮的副手,自然緊跟在他旁邊。
開始的時候,顧念還能跟年深換換手,幫忙用望遠鏡盯一會兒契丹人的動靜。等到了后半夜,他實在太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顧念發現自己蓋著年深的外袍睡在木門臨時充當的床板上。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坐直身體,“你一夜沒睡”
“我不困。”年深捏著望遠鏡,絲毫沒有放松的模樣。
“不行,你現在立刻睡一會兒。”顧念搶過他手上的望遠鏡,“我幫你看著。”
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天的苦戰,年深可是這場守城戰的總指揮,不能一開始就這樣熬著。
“我”
“你是自己睡還是打算讓我哄你睡”顧念伸出雙臂,作出了一個抱抱的動作。
年深
“你現在少說句話就能多睡會兒,放心,望遠鏡里出現一個人影我就立刻喊你。”顧念將他硬按在自己剛才睡覺的床板上,蓋上了外袍。
年深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后拽著身上的袍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半個多時辰后,天色大亮,顧念的望遠鏡里出現了淡黃色的煙塵和黑壓壓的人影。
他連忙叫醒了年深。
城頭鼓聲驟響,契丹人的第二波進攻開始了。
在這個白天里,千步神弩大顯神威,契丹人剛猛兇悍地發起了五次沖擊,全都以失敗告終。這支在半個多月的時間里連下七城的虎狼之師,終于嘗到了苦頭,被牢牢封鎖在長安城外圍,損兵折將,寸步難行。
長安城這邊則恰好相反,成功狙擊住契丹人,讓他們士氣大振。
第二天,當地平線邊出現人影的時候,年深原本高高舉起的手臂突然僵住了。
“卑鄙。”
“怎么了”
年深把望遠鏡遞給顧念,顧念疑惑看過去,才發現原本的騎兵隊伍前面多了數排垂頭塌肩的人影。
顧念
“他們抓了城外的村民,想讓他們走在前面抵擋箭雨。”年深一拳錘在城墻上。
“我可以大致調整下床弩的射角,讓千步弩的箭雨避開那些村民。不過肯定還是會有小股的契丹人會被放進來。”顧念飛快的思索了下,為避免誤傷,他放開的角度只能大不能小,這樣肯定會讓最緊跟在人墻后面的那批契丹人鉆空子。
“沒關系,我安排弓箭手在近處絞殺。”年深握了握右拳。除了真正的村民,那些人墻里也很有可能混雜著契丹人假扮的,只有到了近處才能分辨清楚。
迅速調整后,兩人配合著指揮千步神弩和弓箭手,對著契丹人開始了狙殺。
弩箭發射后就切斷了契丹人對村民的轄制,那些人四散奔逃,而混在其中的契丹人則以為找到了機會,直沖城門的方向而來。
正當城墻在望,他們以為計謀得逞的時候,大批羽箭從天而降,開始了瘋狂的絞殺。
最后,契丹人丟下上千具尸體,鎩羽而歸。
下午,發現春明門是塊硬骨頭,契丹人便繞路去了兩邊的通化門和延興門,沒想到同樣遭遇了箭雨,分毫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