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鳴現在的狀態,確實像是一個退休的閑得無所事事的殺手,不缺錢財,只缺樂子,隨心所欲,毫無顧忌。
“成交。”吳鳴滿意地站起身來,正要推窗出去,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來人正是鎮西軍過來跟他們接頭的,而且還是顧念的半個熟面孔,杜嶺。
異鄉想見,兩人俱是一怔,表情都有些感慨。
杜嶺也算是個機靈的,當初平洲戰亂,他混進來之后雖然有段時間失了聯系,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后來那幾個鎮西軍探子留給年深的暗號,反倒是先跟他聯系上了,杜嶺相對他們已經算是城里的熟面孔,便再次做起了跑腿和打聽消息的工作。
杜嶺的確帶來了不少消息,卻讓顧念喜憂參半。
好消息是他們找到了還在做苦力的杜泠,并且想辦法跟對方艱難地通上了消息。
年深他們三人當初到了平洲后,被刻意分派去了不同的地方,蕭云鎧去開墾荒地了,杜泠去修葺城墻,年深則被派去挖石炭礦。
根據杜泠所說,年深的確早就猜測有人會在礦里對他下手,也提前知會過他和蕭云鎧,如果聽到他出事不要驚慌,他已經想到了將計就計的辦法,會借機逃出去,然后再跟他們聯絡。
所以根據杜泠說的這個消息,年深應該是提早做了什么準備的。
壞消息是,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了三個月,年深卻音訊全無。
按道理來說,如果他真的成功逃出去了,這個時間也應該足夠他悄悄回來找機會跟杜泠他們聯絡了。
杜嶺也特意去當日發生事故的石炭礦那邊打聽過,根據當地附近的村民所說,發生事故的當天,他們聽到石炭礦的方向傳來聲巨響,地動山搖,還冒出了極濃的黑煙。
嚇得很多人都說是山神發怒了。
顧念皺了皺眉,這么說,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總之,石炭礦當天發生了爆炸。
村民們倒是一開始都熱心的聚過去,想幫忙挖開坑道救人的。反而那些在礦山看守的兵卒們不太上心,敷衍了事的帶著他們挖了兩日,宣稱繼續再挖下去有危險,就結束了搜救工作。
吳鳴晃悠著半翹的左腳,“會不會是受了比較重的傷,所以暫時沒辦法回來”
杜嶺嘆了口氣,“我們后來也想到了這點,所以前些日子已經想辦法在礦山附近的那幾座村子里打聽了一圈。但大家都說最近村子里沒什么外人來,更別提重傷臥床的了。”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吳鳴搖了搖頭,“他其實沒逃出來。”
眾人之中,他是跟年深接觸最少的人,也沒什么感情,想到什么,自然就實話實說。
杜嶺咬了咬牙,沒有接話,老實說,他們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實在是無法接受。
倒是顧念依舊不肯相信,不死心地追問,“附近是多近,你們有再往稍微遠些的地方去找嗎”
年深這人性格穩重,思慮周全,既然提前跟杜泠打過招呼,那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穩妥的辦法,就算遇到了爆炸的意外,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死了。
他不信。
“就是那座礦山腳下的幾個村子,那里是離開石炭礦的必經之路。”杜嶺解釋道,“而且,年少卿如果真的受了重傷,肯定也沒辦法走遠吧”
至于更遠的地方,他們也的確還沒來得及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