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吳富,也不知道是那天之后吳窮找他談過,還是眼不見為凈,基本不到這個屋子來,與顧念也就沒再打過照面。
這天下午,顧念終于不再發燒了,吳窮回來之后,也很開心,直問他想吃些什么。
“肉雞肉豬肉羊頭兔肉什么肉都可以”
之前這些日子,為了照顧發燒脆弱的身體,他只能盡量吃些湯粥之類的流質食物,饞肉饞得要命。
“那就吃雞,正好我今天在山上抓了只野雞。”吳窮擦了把汗,轉身就朝外屋走去。
顧念想著給他幫幫忙打個下手,便也跟著下了炕。每天躺著,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躺糊涂了。
可惜他的身體還是很虛,走了沒幾步,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他扶著墻壁適應了會兒,才略微好了些。
“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去歇著吧。”吳窮從外面抱了堆引火的枯草和干枝回來,看到顧念臉色發白的站在外屋,連忙勸他。
“沒事,我至少可以幫你看看火。”好不容易出來了,顧念可不想就這么回到那間窗戶都沒有的房間,透透氣也好。
“那好。”
見他堅持,吳窮也就沒再說什么,埋頭開始生火。
顧念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灶臺。
他來的那天天色已經黑了,看不太清楚,后來這些天也幾乎沒怎么出屋,現在才有機會看清楚。
外屋是是兩個面對面土磚壘成的鍋灶,灶坑各自靠墻,分別連著吳窮跟吳富房間里的炕,墻壁已經熏得半黑。
年深往灶臺后面塞了塊薄石板,將灶臺和炕分隔開來。
顧念想了想也就懂了,現在這個時候,用灶臺余熱清清潮氣也就夠了,直接燒火的話炕上就辦法待人了。
吳家的鍋是個破舊的大陶罐,邊沿上有兩個磕到的豁口,露出的泥胎已經被熏黑了。
第一鍋熱水被年深用來拔雞毛了,第二鍋水放上去,才是準備燉雞的。
顧念別的搭不上手,覷著年深那邊已經開始切雞肉,便開始往灶里加柴,等年深把雞肉放進去的時候,火力正好上來。
吳窮贊許地摸了把他的頭頂,轉身又去屋檐摘了串曬干的香菇丟進陶罐里。
顧念還要繼續加火,吳窮卻阻止了他,“小火燉雞湯比較好。”
顧念挑了挑眉,去年這個時候,你還只會烤雞呢,現在就變成連火候都講究的廚藝大師了。
吳窮轉身走到外屋最靠里的角落,將一個藤筐拎到了土灶旁邊,用框里的竹夾夾起幾塊黑乎乎的石頭丟進灶里。
火光之下,那石頭還隱隱閃著光芒。
等等,那不是煤嗎顧念看著他丟進去的東西怔了怔,猛地站起身走到吳窮旁邊,果然,藤筐裝著小半筐碎煤。
“這是石炭,比柴火耐燒。”吳窮以為他不認識,隨口解釋了句。
他當然認識這是石炭,問題是現在的石炭礦開采數量還很少,價格也不便宜,以吳家現在這個生活水平,居然燒得起石炭
再往角落看,那里還擺著三四個同樣的藤筐,塞得滿滿當當,雖然上面壓著木板,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到藤筐的縫隙間閃動的黑色光芒。
顧念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我知道,這東西我以前也買過兩回,不便宜。”顧念拿起一塊碎煤仔細打量,確認自己絕對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