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半身焦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念跑的太猛來不及剎住身體,急得雙膝一彎,直接來了個跪滑,硬生生的用膝蓋停住了。
小腿和膝蓋在粗礪的碎石上磨過,頓時擦掉了一大塊皮,顧念卻根本顧不上。他焦急地伸手探到年深鼻端,沒有感覺到半點鼻息,再摸心臟,也毫無動靜。
顧念不禁僵在了原地。
旁邊一個獵戶探手摸了摸年深的手腕,嘆了口氣,“已經死了。”
另一個人不死心地探了探年深的呼吸,而后也跟著長嘆一聲。
兩人搖了搖頭,拍拍顧念的肩膀,朝吳富那邊趕去。
吳富是在上面直面雷劈的,身體比吳窮焦得還要厲害,也同樣沒有了呼吸。
獵戶們遺憾地起身,正準備再分人手把吳富和吳窮的尸體抬回去,就看到顧念擺平了吳窮的身體,雙手壓在他胸前,一下一下的壓著他的胸口。那只白色的小老虎趴在旁邊,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眾人也被顧念奇怪的動作弄迷糊了,不明白他在對尸體折騰什么。
那兩個準備幫忙抬尸體的獵戶走過去的時候,就聽到顧念在念叨著,“28,29,30。”
數到30后,他放開手,停下了那種奇怪的按壓動作。
然而,下一秒,那兩個獵戶就驚呆了。
顧念居然直接趴下身,親了吳窮一口
顧念當然不是在親吳窮,而是在給他做人工呼吸。
他突然想起來,雷劈后出現心臟驟停的話,用心肺復蘇術是有機會重新救活的。
朝年深口內吹了兩次氣之后,他又立即坐起身,重新抻直手臂按壓對方的胸口。
那兩個獵戶呆愣在原地,靜靜看著顧念在那里折騰。
在胸口按三十下之后,親兩口,周而復始。
做到第五輪,顧念正要再親下去,突然感覺到了微弱的呼吸,他驚喜地看向年深的胸膛,果然看到了微弱的起伏。
“活了,他活了。”顧念半身都濕透了,狼狽地抹了把下巴上的汗水,欣喜地看向那兩個在旁邊站了許久的獵戶。
活了
那兩個獵戶大驚失色,再仔細看,確實看到了吳窮胸膛的起伏,而且越來越明顯。
顧念朝旁邊看了眼,本想再看看吳富的狀況,結果發現吳富的尸體已經被另外幾人抬下山了。
兩個獵戶急忙蹲下身,七手八腳的將吳窮背起來,送往老醫師住的那座土屋,顧念和小老虎也緊緊跟在后面。
老醫師也只能幫年深處理下外傷,對其它的部分,依舊只能采用儀式感強過實際用途的灑水和念咒,一副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
顧念找到了吳富的尸體,想要再救,或許是時間耽擱得太久,也可能是他的身體素質比年深查太遠,總之,這次奇跡沒有再出現。
顧念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緣由,年深這位半途突然出現的阿兄,就這么被雷劈死了。
年深昏迷了三天,顧念照顧他的同時,還指揮著谷里的人挖開土渠,用以火攻火的方式撲滅了南面山坡的那場大火。
這天早晨,顧念正在用竹勺給年深喂水,忽然發現年深的眼皮動了動。
“年深年深”顧念立刻丟了竹勺,呼喚他的名字。
片刻之后,年深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醒了,老天。”顧念長出口氣,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將兩個枕頭全都塞在年深背后,扶著他靠坐起來。
年深皺了皺眉,看向周圍,“怎么只有你在,我阿兄呢”
顧念正在幫他拽被子的手頓了頓,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老實說,當發現年深從山上滾落下來曾經撞過頭部的時候,他還暗自祈禱過,希望這一撞能幸運的幫他恢復記憶。
但眼下他還稱呼吳富為阿兄,明顯就是沒有恢復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