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兜轉馬韁,讓開地方,朝旁邊那個持長槍的副將偏了偏頭,“七郎,你去會會他。”
副將躍馬上前,年深將顧念朝吳鳴那邊推了推,隨手拾起灶臺旁邊的那根燒火棍。
就這功夫,副將的槍尖已經破空而來,直刺年深的面門。年深利落地偏身閃過,雙手持棍,輕描淡寫的一絞一帶,便將副將手里的長槍拽脫了手。
他順勢接住長槍,槍尖化作一道銀光,在空中劃過犀利的弧度,堪堪停在了副將的脖頸前。
副將明顯有些不服氣,正準備抽出腰刀再戰,何燦從身后親兵那邊奪了桿長槍,斜刺里伸過去,準確的戳在他的手臂上,將他手上半出鞘的刀推了回去。
“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會會他。”何燦夾緊馬肚,提槍朝年深沖了過去。
年深面上毫無懼色,抖槍迎上。
顧念忍不住抓緊了衣角,千金易得,一將難求。眼下這個狀況,賭的就是何燦對兵將的需求。
“不用擔心。”吳鳴輕聲地道。對于年深來說,這些都是小場面而已。
顧念眉心糾結的皺在一起,怎么能不擔心呢這場比試,年深只能輸不能贏,而且還不能輸得太容易,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刀劍無眼,萬一輸的時候被何燦刺傷怎么辦
年深跟何燦兩人來回戰了大約十幾個回合,年深找到機會,賣了個破綻,被何燦挑掉長槍。
顧念放開衣角,輕輕松了口氣,幸好沒受傷。
“將軍武藝超群,是在下輸了。”年深垂頭朝何燦行禮。
“不必過謙,以你的身手,在我渝關城中足以排到前五的位置。”何燦哈哈大笑,將手中長槍扔給親兵,對副將道,“待會兒把他們帶到城里,中午我要跟這位兩位兄弟喝杯酒。再好好談談修城墻的事情。”
轉眼之間,顧念他們三人就從修城墻的壯丁變成了何燦的座上賓。
邊城物資匱乏,何燦招待人的席面也并不豪奢,不過葷菜倒是不缺。
燒雞,燉鴨,醬燒魚肉,炒雞蛋之類的,滿滿擺了一桌子,菜色的做法也沒長安那么多花式,分量倒是十足。
幾人風餐露宿多日,能吃頓正餐已是慶幸,自然不會挑剔其它的。
除了肉之外,顧念甚至還意外的發現那兩道用來下酒的小菜,油煎豆腐和炒黃豆,賣相雖然一般,味道卻出乎意料的好吃。
席間何燦自然問起了他們的身份。
顧念便介紹說吳窮和吳鳴都是自己的保鏢,把自己打算去鴨綠江收些珍珠,結果遇到抓壯丁修城墻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么說,這位吳兄弟身手也不錯”何燦感興趣地看向吳鳴。
“我比不得阿窮,只是粗通些拳腳而已。”吳鳴刻意露出自己的手心。他以輕功擅長,兵器也不是常見的刀劍,手上自然沒有尋常練武之人容易磨出的那種厚繭。很容易被誤認為練習的時間不夠,技藝有限。
果不其然,何燦瞥見他的手便沒再多說什么又轉向年深,“吳兄弟這么好的身手,當初想打發我的那幾個手下很容易吧,不知為何甘愿來做苦力”
年深擺出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往嘴里丟了顆炒豆子,“跑自是能跑,但如此一來,主家去鴨綠江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天寒地凍,我們走這一路到渝關也不容易。與其如此,不如先幫將軍修了城墻,到時候再討一張過所出關。”
“跟我討過所那么容易嗎”何燦晃了晃手上的酒杯,眸中似有酒意,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