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不禁大窘,連忙將地上的菜葉撿拾起來。
“夠了夠了,這位小郎君的手比我臉都嫩,一看就是沒干過活兒哩。”女人笑著把菜籃從他身邊拿走,舀了水開始洗菜。
顧念不好意思地用指節蹭了蹭鼻子,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我雖然當時沒親眼見過業火,卻也曾經見那位神醫施展過另一種神術。”另一邊的男人露出驕傲的表情,“你們剛才進村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一郎和九郎在打架”
“我們是看到兩個男人在打架,年輕的那個似乎喝醉了。”顧念點了點頭,“這跟那位神醫有關系”
“不但有關系,而且關系大著哩。”男人搬過小板凳,一副說來話長的模樣,“那個年輕的叫藺九郎,挨打的那個叫郭一郎,藺九郎的姐姐藺七娘,原本嫁給了郭一郎的哥哥郭大郎。
去年夏天的時候,藺九郎他們出海打魚的時候,七娘突然死掉了。按照郭大郎的說法,是得了急癥,還沒來得及請土醫,人就沒了哩。
郭大郎怕她這病不是好病,會傳染給大家,就匆匆買了副棺材,把人給埋了。
人家埋自己家的人,村里人也不好多說什么。
后來藺九郎他們回來,覺得事有蹊蹺,便找到了村長,說是要開棺看看。郭大郎一開始不肯,拖了許久,后來沒辦法,才答應開棺。
結果尸體已經腐爛了,什么都看不出來。
藺九郎不肯息事寧人,硬是將大郎告到了城內的縣令那里。
尸體當時已經腐朽成骨,仵作也什么都查不出來。案子眼見著就要以藺九郎誣告了結的時候,那位神醫突然出現了,說或許他能看出什么。
然后,那位神醫就讓人將藺七娘的尸骨用竹席抬入一座燒熱的地窖,他自己在旁邊施法,半個時辰后,他讓人將尸骨又抬了出來,撐開了一把隨身的紅傘,骨頭上立刻出現了斑斑傷痕。
當時我們都在縣衙聽審,看得一清一楚。
神醫又指出,其中最為致命的,是腦后的一處。
郭大郎嚇得抖如篩糠,當場俯首認罪哩。”
“就用一把傘”完顏旗達愕然。
“對,就用一把傘。”說到這里,男人嘆了口氣,“從此以后,九郎一喝醉酒,就會去找郭家那邊找他們家的人麻煩,要他們還自己姐姐的命來。”
完顏旗達下意識的看了眼顧念,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吃驚的神色,不禁心下一動。難道顧念也知道這種仙法
眾人吃過晚飯,顧念回到屋內,正準備跟年深聊點悄悄話,完顏旗達卻沒眼色的闖到了他們屋里。
顧念
“你是不是知道那位神醫的仙法到底怎么回事”完顏旗達開門見山的道。
顧念愣怔了下才道,“算是吧,大概能猜到一些。”
“可否請顧掌柜解惑”
“什么神醫”年深不解。
顧念便把聽到的那位神醫的事跡給年深重復了一遍。
年深皺了皺眉,雖然他看不透事情的關竅,卻從顧念的話里聽出了意思,這些必然不是什么仙術。
“煩請顧掌柜解惑。”完顏旗達認真的跟顧念行了個漢人的叉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