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沉的暮色給認真幫白老虎上藥的年深打了層光影,模糊了表情,卻愈發突出了他側臉英俊的線條輪廓。
顧念半撐著下巴,盯著某人微微勾起唇角,認真而可靠的男人什么的,真是要命的性感。
“怎么了”他灼熱的視線讓年深轉過頭。
“沒,就是覺得你那段時間的草藥沒白采。”堅決不能承認他又被美色迷惑了
“就像你一樣,技多不壓身。”年深唇邊浮起笑意,在暮色里暈染開來,溫柔而繾綣。
“年羽呢”顧念耳根微熱,慌張的轉移話題,突然想起來剛才沒見著某只黑鷹,當時一鷹一虎明明是一塊跑進林子的。
年深打了個響亮的呼哨,幾息之后,半空出現了個黑影,隨著黑影越來越大,顧念才發現,黑鷹的爪子上赫然抓著一個蜂巢
顧念
難怪那群野蜂追著不放,你們倆居然把人家的老家都給抄了
黑鷹抓著那個蜂巢,炫耀似地在顧念和年深頭頂盤旋了兩圈,跟白老虎不同,它不但拿到了蜂巢,而且完全沒受傷。
“不愧是老虎,你是真的虎。”顧念恨鐵不成鋼地揉了揉白老虎的耳朵。這倆一個負責誘敵,一個負責深入,虧都讓白老虎吃了。
他們這邊折騰一通,那邊的幾筐磁石也采好了,眾人也沒再耽擱,點著火把就往飛來谷趕。
背著沉重的礦石走路,速度自然比來的時候慢了許多,他們花了來程一倍半的時間才回到山谷。
把受傷的白老虎交給秦染后,顧念飯都沒顧得吃,就跟年深帶著磁石去找了墨青。
墨青正在燈火下打磨一桿長槍的槍桿,見他們兩人過來,便將東西交給身后的兩個小廝,讓他們先收去庫房。
“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墨青拿起布帕擦手,瞥了眼年深,又看向面色雀躍的顧念。
“發現了一樣好東西”顧念正想將手上黑黝黝的磁石塞給墨青,想起他的手極為寶貝,硬生生拐了個彎,放在了旁邊的桌案上。
以前不熟悉,他也不明白墨青為什么特別夸張的戴手套,保養雙手什么的,后來才知道,那是為了保持他的手能處在最高的靈敏度,墨家有些傀儡獸,內部的部件可以細微到豪厘,琢磨打制時必須分毫不差才行。
墨青的丹鳳眼微微揚起,放下布帕,“你想做司南”
“不是司南,是”顧念突然卡了下殼,是什么呢
他想做的東西,在后世被稱為高斯槍,但是這個時代的人,提到木倉的話,認知依然停留在墨青剛才打磨的那種長槍,完全不是后世那些可以扣扳機發射子彈的火器。
“弩。”顧念頓了頓才道。按照這個時代的概念,扣扳機發射的東西,似乎應該歸類在弩的范疇里。
用磁石做弩年深和墨青都有些訝異。
“這樣吧,你先幫我把這些弄出來,然后我來給你們演示一下。”顧念從口袋里摸出炭筆和紙,畫了張圖紙,分別標注好材質遞給了墨青。
“急還是不急”墨青瞥了眼圖紙,紙上畫的東西看起來完全沒什么難度,大多就是一些丹丸大小的鐵球,跟鐵球直徑相當的餅狀磁石塊,外加一根剖開的打磨光滑帶底腳的竹筒和幾根楔形針。
顧念怔了怔,由于兼任建造和武器作坊,現在大到修建紙坊酒坊,小到打造箭簇,都離不開墨青這邊的工匠,每個人的手上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事項,班表幾乎都排到下半年了。
“不太急。”顧念猶豫了下才開口,臉上卻不禁露出失望地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