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帶了兩只獵寵,是一只鷹和一頭老虎,希望您不要害怕。”顧念沒急著進門,一掀斗篷露出了藏在他腳邊遮雨的白老虎。
乍然看見白虎,那位婆婆確實嚇得舉著手上的破竹傘往后退了半步。
“它很乖的,不會隨便咬人。”顧念解釋道。白老虎也配合的蹲下兩只后腿,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婆婆不禁露出猶豫的神色。
“您要是害怕,我們就去別家試試。”年深朝婆婆點了點頭。
顧念幫白老虎抹了把頭上的雨水,用斗篷重新將它遮起來,兩人正要轉身往下一家走,那位婆婆終于開了口,“算了,你們進來吧。”
顧念不禁松了口氣,與年深帶著一虎一鷹,跟著婆婆走進院子。
進門后年深抬眼打量了幾下天色,看這場大雨的勁頭,他們今晚恐怕只能在這里借宿一晚了。
這家的房子是左中右三間式的格局,看樣子人應該不算少,但此刻都靜悄悄的,不知道是不是人都出去了。
婆婆帶著他們直接朝右轉,走向東邊那間屋子。
因為大雨的緣故,屋里的光線有些暗,一眼掃過去就是灶臺,煮飯用的陶罐什么的直接在地上擺著,墻上零星掛著些蓑衣、瓢鏟之類的物件。
屋里跑出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因為面黃肌瘦的,顯得頭有點大,虎頭虎腦的。跟婆婆的熱情相比,小男孩似乎很害怕戴著眼罩的年深和白老虎,只敢躲在婆婆身后,但又忍不住好奇,便時不時的探出頭來,打量顧念和年深一眼。
婆婆把手上的破竹傘放在地上,牽著小男孩掀開半舊的簾子,將顧念他們讓進屋里。屋子大半都是土炕,除了一個破木桌,兩張條凳,只有摞在炕角的兩個箱子勉強能算作家具。
這里基本可以稱作家徒四壁,顧念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禁嘆了口氣。他上次路過灰州地界,還是從涼州一路沖過來,準備救年深的時候,幾年過去,這里村民的生活條件看起來更差了。
桌上攤著兩張紙,其中一張還是寒門紙。顧念好奇地掃了眼,似乎是一頁經文,看樣子他們來之前,這位婆婆正在抄寫。
顧念不禁有些吃驚,這位婆婆居然識字的么
白老虎不適地抖了抖毛,甩了顧念一身水點子,也打斷了他感嘆的心思。布巾太小,顧念跟婆婆借了個被面,才幫白老虎把那身毛擦拭到八成干。
年羽占了體型小的便宜,藏在年深的斗篷下面沒怎么濕。
顧念看著臟掉的被面非常不好意思,年深便摸出一緡錢遞給婆婆,表示他們想借宿一晚,這些錢當作賠婆婆的被面和他們今晚借宿的費用。
婆婆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有些羞赧地解釋道,“與人方便,本不應該收貴客的錢,不過家里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不收的話,今晚恐怕都沒有糧食能招待貴客。”
顧念不禁有些愕然,當初他們一路趕往平州,還有從渝關去鴨綠江的時候,也借宿過不少人家,雖然大家生活條件苦了些,可能弄不出什么太好的食材,但也不至于招待客人一頓都招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