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頭目權衡了下現在的狀況,想要他們跟自己走,看來只能來軟的,不能來硬的,“可以,但看過之后,你們得跟著我們回衙門。”
這種狀況顧念當然不會單獨留下顧良,他給白老虎套上牽引鏈,跟年深一起走出房間。
“不是還有只黑鷹么”那個官差頭目在房內又看了圈,沒發現證人口中所說的黑鷹,便開口問道。
“估計出去玩了吧,它習慣早晨溜出去。”顧念隨口胡謅了一句,其實是他想早點開始研究榨油機,寫了一堆初步的想法,昨天傍晚他們讓年羽回渝關送信去了。這種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告訴對方。
被年深冷厲的目光掃過,那群官差不敢再過來綁人,便松松地圍了個圈,跟著他們一起下樓走向隔壁的竹木店。
看熱鬧的人也都鬧哄哄地跟著他們往下跑,顧念掃了眼,發現昨天那兩個契丹人也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顧念心思一動,這事該不會跟他們兩個有關吧
顧念他們過去的時候,李二郎的尸體已經被抬到了院子里,仵作也驗看完畢,正在收拾東西。
就像官差說的那樣,李二郎的脖子上有明晃晃的四個血洞,一看就像是什么猛獸咬的。
官差不讓靠現場太近,顧念站在房門口看了眼,又走過去蹲在尸體旁邊打量了那個血洞幾眼,將右手握成拳頭比了比,不禁啞然失笑,這栽贓陷害的手段,未免太過拙劣。
“放肆,你笑什么”周圍的自己人多了,那官差頭目膽子又大了不少,怒斥顧念。
“沒什么,只是慶幸此事與我家的老虎無關罷了。”
一個官差喝道,“李二郎頸上齒印清晰,容不得你抵賴”
“他頸上有齒印你就能確定是老虎咬的就不能是狼,是豹,是狗,或者,”顧念眉峰微揚,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圍觀的人群,“甚至是人偽造的”
“現場還發現了根白色的虎毛,全城就你身邊這一只白老虎。”
“說到這點我也奇怪了,如果它真是老虎咬死的,房內為何找不到老虎半個爪印”
官差噎了噎,“或許它沒沾到血,所以才沒留下爪印,但是它留下了虎毛”
“虎掉毛與人掉發相類,我家白虎毛色特殊,若是有人存心栽贓嫁禍,在昨天我們經過的地方撿起一根,然后刻意放過來,不難吧”
圍觀的人群聽到他說的話,議論紛紛。
“狡辯,你怎么證明他不是你家老虎咬死的”
“這還不簡單”顧念從腳邊拾起根枯黃的草莖,放到李二郎的頸項間比了比,按照上面那兩個血洞間的距離折斷,又拿著那段草莖走到顧良身邊,拍了拍它的腦袋,示意它張開嘴巴。
白老虎白森森的牙齒露出來,嚇得眾人都往后退了半步,顧念卻半點不怕,將手上的草莖放在顧良齒間那兩對猙獰的尖牙中間,可以清楚的看到草莖比它的牙間距離短了一截。
“看清楚了吧這個齒印,不可能是我們家這只老虎留下的。”顧念有的時候會給顧良刷牙,所以對它那口尖牙和自己拳頭的比例十分清楚,剛才跟拳面一比,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官差信不過顧念,又讓仵作過去比對,尺寸果然對不上。那個官差頭目不死心,顧念便請客棧后廚幫忙和了塊面,按照李二郎脖頸的模樣做了個面團版的假脖子,然后讓顧良張開嘴巴在上面咬了一口。將假脖子拿到李二郎的尸體旁再看,四個齒洞間的位置差距明顯,認誰來看,都不可能說是同一只老虎咬的,官差頭目不禁啞口無言。
“那小民就不打擾各位官爺辦案了,告辭。”顧念施施然站直身體,風度翩翩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不是你們,還能是誰”一個官差喃喃地道。
顧念挑了挑眉,看向那個官差頭目,“官爺若是不介意,可否容我問兩句。”
官差頭目粗喘口氣,點了點頭。
“尸體是怎么發現的”顧念跟離他最近的那個官差打聽。
那人看向自家頭目,見對方點頭,才大概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