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著,客堂里安靜下來。顧念耐心地等了會兒,見夏初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無奈地屈指扣了兩下桌案,嘆氣道,“你真不肯告訴我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能說。”夏初委屈巴巴地看向顧念,滿臉都是求放過的表情。
“好,那我不逼你,但是這東西我也不會再戴了。”顧念將外面的八卦和那塊玉芯都揣回隨身的錦袋里。從夏初之前的說法來看,那種紙符的必要條件是燒掉,這種玉符,恐怕需要貼身佩戴。
“不行。”夏初立刻反對,著急地道,“你得貼身戴著。”
“我為什么聽你的,萬一上面的符箓是害我的呢”顧念慢悠悠地瞥了夏初一眼。
其實他大致能確定,這玩意不是害他的。首先,他還是很相信年深和夏初的,其次,他已經戴著這東西好幾年了,并沒有出現什么身體不好運氣變差之類的事情。
甚至恰恰相反,自從戴上這個護身符之后,他運氣似乎真的變好了不少,以前在長安那種三不五時就會發生的各種倒霉情形,幾乎都沒再出現了。
說起運氣,這幾年年深的運氣好像反而變差了,一會兒落水發燒,一會兒中毒什么的,仿佛跟他換了個個兒,還每次都很嚴重
等等,顧念心頭狂跳,想到了種荒謬而極不可能的狀況。
然而只有這樣,才能合理的解釋一切。
“我怎么可能害你。”夏初急得直搓手。
顧念斂顏正色,嚴肅地看向夏初,問出了一個極其荒唐的問題,“你做的這玩意兒,該不會是把我和年深的氣運調換了吧”
夏初手上的動作驀然頓住,震驚地望向顧念,幾息之后才慌亂而心虛地干笑道,“怎,怎么可能”
“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雖不中,亦不遠矣。”
“你這個腦子,真是”夏初長嘆口氣,沉默半晌,最后無可奈何地道,“不然你就直接去問帝星吧。”
眾人前一天晚上雖然是乘著酒性商量的關于豆油各項的事情,卻半分沒有玩笑的意思,第二天便紛紛行動力十足地開始了各項工作。
時值冬季,除了負責輪值守城的葉九思,要坐鎮醫館的秦染,以及還要監督工匠鋪各項進度的墨青,其它人大部分都閑了下來,于是便都被糧庫的負責人韓天忠催著出城,找附近的農戶簽訂來年種植大豆的合同。
杜泠、蕭云鎧、莫寒禮,甚至顧念和年深都不例外。
眾人商量了下,各自認領了一個區域,便趁著時辰尚早出城了。
因為昨天聽說黎墻的妻子要生產,顧念和年深特意選了渝關城南面的區域。當初一起修了月余的城墻,他們跟黎墻也算是半個朋友。后來城內各項事務繁忙,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沒想到現在再聽到黎墻的消息,對方已經馬上就要為人父了。
兩人弄好胡子和眼罩,商量著在城內的首飾鋪里給黎墻的妻子買了個鐲子,給小寶寶買了個青玉符,又買了些溫補身體的補品,還特意帶了壇豆油,大包小包的準備了一堆,帶著東西趕去了城外。
顧念和年深循著記憶找到了黎墻家,應門的是黎母,幾年未見,對方倒是沒什么變化。顧念熱絡地跟她打著招呼,對方也還記得他們,連忙把人讓到廂房,又招呼兒子過來。
看到他們,黎墻倒是頗為意外,城主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顧念及時阻止了他。
兩人沒打算過多打擾黎家,閑聊幾句,放下禮物,就打算出去找村里的農戶商量看誰家愿意種植大豆的事情。
黎墻卻非要留他們吃飯,還把事情包攬到自己身上。
顧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一來黎墻熟悉村子里的狀況,說話容易讓人取信,二來明年也可以讓黎墻不用離村,既能在家里照看妻子和孩子,也能靠管大豆的事情賺些錢補貼家用。
“兩位稍坐,村西頭的獵戶昨天正好打了頭鹿,我去看看他的鹿肉還有沒有剩下的。”黎墻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