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黎墻被他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弄得愣住了,還是黎母答的話,“有,順門口往東走三戶,大門雕花的那戶,就是馬木匠家。”
“生孩子的事情為什么要找木匠”回過神的黎墻不解地問。
“有用。”顧念來不及解釋更多,便火急火燎地沖出了黎家,留下黎家母子面面相覷。
“我去幫他。”年深拍了黎墻的肩膀一把,示意他照顧好屋子里面的人,轉身先去旁邊的屋子里取了斗篷,然后追著顧念的腳步跑了出去。
出門之后沒跑幾步,顧念就抱著胳膊打了個噴嚏。
剛才陪黎墻站在院子里那會兒有太陽有房子擋風,再加上跟著瞎著急,也沒覺得冷,現在跑出來才覺得風吹上來仿若刀鋒割面,天寒地凍的。
就在這時候,年深追了上來。
是誰說冬天不好好保暖容易風邪入體的年深質問地掃了顧念一眼,將白色的兔毛斗篷兜在已經沾了一身寒氣的人身上。
“剛才出來太急,忘了。”顧念心虛地解釋了句。
年深無奈,抬手幫他把卡在耳側的帽子拽到前面,盡量把人罩得嚴實了些。
這幾戶人家的院子也都不大,兩人腳下生風,沒多久就趕到了黎母說的那戶木匠門口。
對比其它人家,馬木匠家的大門確實精致得出類拔萃,一眼就能認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半暗,隔著半人多高的土墻往里看,院內黑黝黝的,幾個屋子都沒有燈光,不知道是沒舍得點燈,還是沒有人在家。
院內養了條狗,聽到顧念和年深的腳步聲,朝著門口大聲吠叫起來,顧念也著急地拍起大門的門板。
過了一會兒,正屋的木門傳出吱嘎的響動,一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二位是”漢子打開門,借著有限的光暈打量了下顧念和年深的模樣,隨后呵呵一笑,“原來是顧掌柜和吳兄弟。”
顧念此時也認出了眼前的人,這位馬木匠當初也是村子里被抓去修城墻的壯丁之一,雖然開始沒分在一個組,但后來也著實幫他們拌了好多日子的水泥。
“要請你幫忙現在立刻做一樣東西。”顧念轉身就去年深腰間摸錢袋。
年深配合地打開袋口,顧念直接抓了一大把出來,塞進馬木匠的懷里。
“顧掌柜想做什么”馬木匠怔了怔,有兩枚銅錢沒接住,順著他的指縫掉到了地上。
“鉗子,木頭或者竹子的都可以,要打磨到最光滑,要結實,做得越薄越好,越快越好,等著救命的。”顧念用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類似花苞的弧度,語速飛快地道。
顧念想要做的就是后世助產常用的產鉗。
之前外婆去醫科大學做演講,顧念陪同坐在觀眾席里,在外婆前面演講的那位是婦產科教授,顧念也被迫聽完了全程。
當時教授介紹的發展史里,有兩點讓他印象最為深刻,第一是接生前,只要一個簡單的動作──洗手消毒,就能基本杜絕產褥熱,極大的降低產婦的死亡率,第二就是產鉗。
這樣簡單的工具,在后世曾經無數次的挽救過頭位難產的產婦和孩子的性命。
其實應該用鋼或其它不易銹的金屬來打制,但現在這個時候根本來不及,顧念便想到臨時弄把木頭的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