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什么新東西,就是給阿九弄的一個小物件。”墨青道。
沒過多久,小廝便搬過來一個兩尺來高的東西。
那東西外形做成了四層城門樓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漂亮的建筑模型,線條優雅,用料考究,琉檐璃窗,精致非凡。
等墨青掀開蓋子,顧念才發現,里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齒輪和弦線,結構極為復雜。
最上層有四圈轉盤,各自立著圈衣紅、衣藍、衣青、衣紫的竹木小人,雕琢細致,栩栩如生。身上分別寫著時辰和一刻二刻之類的不同字樣。
每層轉盤的正中間還有個略微大些的樂伎木人,分別配有鼓、鑼、鈴、鐘四樣不同的樂器。隨著小廝調轉齒輪的動作,那些轉盤也在跟著轉動,正中間的樂伎也動作起來,一時間叮叮叮當當,鐘鼓鑼鈴的聲響不絕于耳。
最底下似乎是水車和漏刻樣,墨青正在往里面注水。沒等他看清楚,墨青已經合上了城門樓。
他正在疑惑間,城門樓內突然傳出了鈴鐺的聲響,三層正中間的窗口突然打開了,一個青衣服的小人露出窗口,身上正是一刻的字樣。
顧念恍然了悟,墨青居然做了個古代版的自鳴鐘
“冬日到了,阿九說輪值的時候總是睡過頭,我就幫他做了個水鐘。”見顧念瞪著自己,墨青云淡風輕的解釋道。
“給他做東西你就不累了”顧念恨鐵不成鋼地道。說得輕松,這玩意這么復雜,估計還得用上類似擒縱系統的構造,肯定耗費了不少心血。
“那當然。”墨青泰然自若地理了理袖口。
顧念
“你再不抓緊時間,就要到二刻了。”墨青提醒他。
顧念嘆了口氣,轉而摸出炭筆和紙,邊說邊畫地跟墨青解釋過了產鉗,輸液器以及聽診器這幾樣東西,其它都還好說,就是輸液管的材質讓墨青犯了難,顧念也才想到,他們現在暫時還沒有類似的可以治制造塑料軟管的東西。
兩人還沒討論出結果,身上刻著三刻字樣的青衣小人就伴隨著鈴鐺聲出現在門樓三層的窗口,申時三刻到了
“你再想想,我有事,得先走了。”顧念立刻收拾炭筆裝進筆袋,飛快地跟墨青告別。
還在盯著紙上的東西思考的墨青擺了擺手,示意他快走。
顧念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年深果然已經等在屋子里,正用口袋里的肉干逗白老虎,消磨時間。
“走吧”顧念扒著門框,氣喘吁吁地道。
“嗷”
年深還沒答話,白老虎以為顧念在招呼自己出去散步,興奮地一揚腦袋,閃電般地竄了出去。
黑鷹也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落在年深肩膀上。
“帶它們一起”年深詢問式地看向顧念。
“好。”顧念點了點頭,也行,反正顧良的皮毛暖和,待會兒還可以當個靠墊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它們聽到也說不出去。
年深帶著顧念上了城墻,一路走到西邊連接燕山長城的位置,那里早已經準備好了兩輛自行木車。
“你說的地方是望樓”顧念看著眼前的車子,再順著長城的模樣一想,便大致猜到了年深的目的地。山字二十七號望樓,是守城的兵卒們日常巡查的最遠位置。年深說的,大約就是那里。
“嗯。”
雪后的空氣清新怡人,白老虎撒歡似的在前面開道,黑鷹展翅飛在半空,顧念和年深騎著自行木車,循著白老虎的腳步沿著長城城墻往西邊一路騎行,兩人一虎一鷹,和樂融融。
山字二十七號望樓在在一處極高的絕峰上,城墻的臺階又高又陡,接近七十度角。
白老虎試著往上跑了十幾步,結果掛在了半途,不敢上又不敢下,長長的身體豎跨了十幾級臺階,只能哀怨地扭過頭,向顧念和年深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