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有些遲疑地沉默了下,顧念愈發覺得不對勁兒,但年深不開口,他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樣逼他。
“你要是實在不想說就算了。”顧念眉睫微垂,努力按捺住腦子里那種想要挖根究底的沖動,悻悻地道。
年深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其實我模模糊糊大概猜到一些,你跟顧司直可能是兩個人。”
什么顧念瞪大了眼睛,吃驚得忘了控制手上的力道,捏得白老虎哀怨地痛叫了一聲,搖晃腦袋試圖甩開他的手。
“你猜到了”顧念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掉在地上的琉璃盞,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年深點了點頭。
“怎么猜到的”你明明跟顧司直不熟的吧
年深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安靜了會兒才開口,“我最早開始懷疑的時候,就是你剛進入刑房,撲到我懷里的那刻。”
那豈不就是第一眼怎么可能顧念難以置信地看著年深,“為什么”
“你給我的感覺和之前那個人完全不同,其實我也說不清是哪里不同,一定要說的話,可能是味道吧,”年深躊躇地道,“你身上的味道聞起來跟他不一樣。”
顧念
他立刻抬起袖子聞了聞,除了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什么也沒聞到。
“其實我也有些疑惑,以為那只是錯覺。”年深被他的動作逗得忍俊不禁,把手上拿了許久的那根柴火扔進篝火堆,“結果后面你的行為更奇怪了,居然想騙我說是來救我的,還號稱知道想害我的幕后主使。我覺得你應該是誰派來騙取我信任的,所以才讓你去火坑里跳舞,打算給你個教訓,沒想到你居然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顧念
“坦白說,我當時在長安的處境非常不好,可以說是如履薄冰,除了制造天香樓血案的人,還有隱匿下去的宰相林安的舊黨,其它盯著鎮西軍動靜的人,甚至呂青都已經不可信,必須小心應付所有事情。
你的出現極為可疑,所以后來我派五郎去仔細調查過你,卻沒查出什么太大的問題。
我決定試探你一下,便把天香樓的案子交給了你。結果你的表現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根本不像是五郎調查出的那個不學無術的賭徒。那個時候,我開始懷疑,你不是顧司直,而是另外一個人冒名頂替的。”
顧念后背不禁有些發涼,他得慶幸年深不是呂青那種人,否則自己恐怕早就被抓到大牢里拷打去了。
“但是,我派人監視了你許久,發現你的生活出奇的簡單,除了忙大理寺的事情,就是回家,完全沒有跟任何與鎮西軍敵對的勢力接觸。而且,你居然戒掉了賭癮。為了讓你露出馬腳,我把你調到了身邊。”
本來就不是,你怎么可能查得到顧念端起已經有些發涼的飲子喝了一口,當初幾次調查內奸年深都沒讓他插手,他只以為對方是不信任自己,現在看來,他恐怕也是被仔細調查的對象之一。
“在嚴密的監視之下,你依舊沒有跟任何勢力有過接觸,甚至似乎只想著賺錢。”現在提起這件事,年深的語氣里依舊有些不可思議。
顧念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摩挲著茶杯的杯沿,“因為顧家那時候太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