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長安”
“我早就派人查過他的行蹤,兩年多前,大亁五年五月初,他父親去世,他就上書請辭回江陵居喪,回去之后借口憂慮過度,在家養病閉門謝客。然而陸府卻從未派人請過當地的醫師給他診治,也基本沒有去藥肆采買過什么藥材。我猜,他根本不在江陵。”
“那他會在哪里”
“暫時應該可以排除的是涼州和咱們這邊,至于他到底在安番軍、安平軍還是鎮南軍或者鎮東軍的地盤,就不清楚了。”
“他該不會又有什么計劃吧”顧念下意識地就覺得陸溪可能又在憋什么壞招。從年深到呂青再到鎮北軍那邊的方家兄弟,陸溪可沒少禍害人,就是不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又是誰了。
年深搖了搖頭,“若是以前我或許還能猜猜,后來才知道,我認識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顧念怨懣地搓了搓臉,第n1次后悔沒有看完那本書,“你想過找個機會當面問他原因嗎”
“當年離開長安之前,我曾經去找過他,但是沒見到。當時陸家的管家說他跟隨呂青逃亡的路上又生了病,所以留在當地養病打算等身子好一點再回去。后來我晚上去探過陸府,他確實不在。”
“那你當時有沒有在陸府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吐蕃風情的擺飾之類的”顧念對于自己當初那神來一句的關于陸溪血統的狗血猜想,始終念念不忘。
年深搖了搖頭,“他沒有吐蕃王族的血統。”
“你怎么知道”顧念怔了怔,而后睜大了眼睛,“你真的派人去調查陸溪的血緣了”
扶疏的枝葉之間,年深英俊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赧色,“我自問并沒有得罪他的地方,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陷害我。”。
陸溪身為陸家的嫡子,未來這個天下第一世家的繼承者,自然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
假設他的身世真的有什么問題,知情的人,除了陸家現任家主,恐怕當年早就都被滅口了,否則不用他們這些外人,那些覬覦家主位置的人如果聽到風聲,肯定也會想法設法挖地三尺的找消息,借題發揮。
所以從陸家查的話,基本不可能有結果,年深便反過來派人去吐蕃那邊查了一圈。所有可能適齡的吐蕃王族,無論男女,在那期間根本就沒來過長安,更別說江陵了,也沒查到任何吐蕃公主與漢人相戀的傳聞。
“那咱們豈不是只能等他再露面”
“嗯。”年深下頜輕動,眼下跟鎮東軍已經撕破了臉,局面恐怕不死不休,再加上賑災之類的,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他們跟陸溪之間的私仇,只能暫時先放一放。
“等等,如果不是陸溪,那你剛才到底在傷感什么”顧念想起了這段對話最初的緣由。
“再過十幾天,就是長安城之戰滿六年的日子。”年深無奈,只得說出了原因。今天出來,原本是想讓顧念放松一下心情的,所以剛才他才試圖含糊帶過,不想影響顧念。
“轉眼都六年了。”想到當年那驚心動魄的八天,那些戰死的兵卒和百姓,顧念不禁也有些感慨。
他想起來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年深跟杜泠他們都會對著西邊祭奠一番。
“不然到時候咱們請夏初搞個齋醮吧。”顧念的眸子里映出夕陽最后一抹余暉,“祭奠一下當初那些英魂,也超度下那些在地震中死去的百姓。”
“嗯。”年深點了點頭。
年深去獵了頭鹿和一只兔子回來,就他們兩個人,根本吃不完,最后大半只鹿又被扛回軍營送到秦染和夏初那邊給他們加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