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虎走到施丞澤腳邊,用腦袋蹭著他的靴子躺了下來,撒嬌似的翻過身,露出雪白柔軟的肚皮向他示好。
施丞澤看看顧念,顧念示意他摸摸,施丞澤猶豫了會兒,才蹲下身,戰戰兢兢地用一根手指摸了摸白老虎的耳朵。
皮毛柔軟的觸感讓他心里不禁一顫,情緒也跟著放松下來。
他接受賣身道歉之后,白老虎便就地打了個滾兒站了起來,抖了抖毛走回顧念身邊。
等施丞澤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看另外一邊,卻發現那個身披紅色披風,一身銀甲的青年差不多跟片刻前的白老虎是同等待遇,蔫頭耷腦地站在年深旁邊,白皙的小臉上,表情既乖順又委屈。
“先帶大家去艙里坐吧,然后再說說怎么回事。”年深沉默半晌,終于開口。
“這邊。”葉九思如蒙大赦,連忙帶著眾人繞過甲板那片登陸區,推開防護墻上的門往里面走。
進去之后,施丞澤等人簡直目瞪口呆,從外面看,只能看到防護墻外側包裹的牛皮和戰格上大大小小的孔洞痕跡,他們萬萬沒想到,防護墻內側的通道竟然如此寬闊,儼然可以駕車跑馬,暢通自如。
葉九思將眾人帶到一間客室坐下,幾個兵卒立刻端了飲子送上來。
施丞澤坐在下首,偷偷打量著小世子,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他卻總覺得這人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過了一會兒,他才想明白,這人身上也有種錦衣玉食的嬌貴勁頭兒,跟顧城主特別像。
葉九思覷著年深黑沉的臉色,求救似地朝正在給白老虎順毛的顧念眨了眨眼。
“你到底開著戰船去哪兒了,耽擱這么久這些天我們差不多都要把滄州這邊的海域翻遍了,差點沒急死。”顧念會意,故意疾聲厲色地開口。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迷路了。”小世子連忙接過話頭,把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原來,前些日子他們開著白虎號剛差不多進入滄州的海域,就遇到了那場大雨。他們的第一計劃自然就是先靠岸躲避,等天氣晴朗之后再重新出發。
可是萬萬沒想到,因為天色實在太過陰沉,船員們對這邊的海域又不熟悉,結果迷失了方向,他們在大雨里走了數個時辰,不但沒靠岸,反而越走越遠了。
也算是他們運氣好,白虎號造得結實穩固,承受住了風雨,才算是沒出什么大事。兩天后,等到雨收云散,風平浪靜,他們早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后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艘小漁船,卻語言不通。
顧念默默摸了摸鼻子,回想了下渤海海域的大致地圖,好家伙,語言不通,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少數民族還是開到朝鮮半島去了
那個漁民比劃著要葉九思他們跟自己走,那時候白虎號上的水已經不夠了,葉九思略微思考了下,便跟著去了。打算先去島上補些淡水,再看看有沒有懂漢話的人,打聽清楚路線再走。
那個漁民把他們帶到了海中間的一座小島上,島上確實有兩個人會說漢話。打聽之下葉九思才明白過來,他們完全走反了方向,已經開出了渤海灣。
顧念
還真是到黃海了啊。
結果也是事有湊巧,他們停靠在小島的那個晚上,正好一群海盜摸到島上來搶劫。這些海盜也算是島上漁民的老熟人了,三不五時缺東西的時候就來一回,殺人搶東西跟家常便飯似的。
那個小島上一共才住了七八十個人,那些海盜卻有近千人,每次過來搶東西,也至少會來兩三百,漁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報官也沒用,根本沒人管他們這孤島上百來人的死活。所以最后漁民們就只得上供似的準備好東西給那些海盜,同時祈求著他們心情好,不要殺人。
可惜的是,那天晚上,那群海盜在別處搶劫失敗,心情極差,便憋著勁兒的要拿島上的漁民泄憤,上手就砍死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