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泊徽失笑,牽著她往下走“所以你給我發的那表情包是真的不開心還說發錯了。”
“我怕你馬上就下來了,我不是想讓你下來。”
司泊徽這顆心,都軟成水了。扶她上車后自己繞過車頭上去,問她“看到什么人了”
金唯拉著安全帶在扣,眉眼低垂,明顯的不開心“昨晚和你說的那個人。”
司泊徽微頓,扭頭去看她,接著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這么巧啊,沒事,路人而已,不用不開心,我們回家去了。”
“唔。”
司泊徽啟動車子往覽北開。
金唯看著他再次往熟悉的路開回去,一時間有些泄氣,愧疚,“我來了也沒什么用,害你白跑一趟,很累了還要送我回去。”
“這什么話”司泊徽難以接受這個說辭,“我不累,多和你待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精神劑,我一點不想回去。”
金唯淺笑,終于抬起頭朝他望去。
司泊徽和她對視兩秒,她讓他看路。
他很乖地點頭,認真開車去。
金唯回到家就打發他趕緊回去休息,司泊徽也沒耽誤,趁著她下車前把她拉回去,偷吻了會兒,然后就放開臉紅心跳的人下車,自己啟動車子,老實走了。
金唯剛進屋,就見家里客廳有個幾年未見的人。
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襲白襯衣,不見老,還很清俊儒雅的模樣。
金益淵見到她難掩驚喜“小唯,你出去了”
金唯慢悠悠看了眼客廳沙發角落放著的禮盒,還有外公外婆淡淡無奈淺笑的面容。
她跟父親說“東西拿走,我家里不缺這些。”
“小唯。”金益淵站了起來,“我沒拿什么東西,知道你不需要,只是你和小譯的新年紅包,我放盒子里了。”
金唯冷冷清清地看著他“都拿走,我不差這點錢,論情的話,我們家更不差您這點。”
外婆喊她“小唯,別這么跟你爸爸說話。”她輕嘆口氣,又去跟前女婿說,“小唯現在是什么都不差,以前她差的時候都能努力養活自己了,你拿的錢她沒花過一分,現在更是不需要,算了,以后各過各的吧,小譯也大了,大家不用來往了。”
金益淵表情愧疚。
金唯轉身往樓上去,沒有多說一字半句,多停留一分半秒的。
大約半小時后,外婆上樓去找她。
說以往他每年送來的紅包都算秦譯的撫養費,現在的話,秦譯也大了,明年就十八了,好像也不太需要了,她讓金益淵明年開始就不用再送錢來了。
金唯點點頭,沒說話。
外婆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就心疼地換了話題“你外公說你和男朋友出去吃飯了。吃好了嗎去這么久,順便玩去了”
“吃好了,他母親身子不舒服住院了,順便去看了眼。”
“哦,好,是該去看的。”外婆摸摸她的腦袋,微笑轉身要出去,“這孩子看著,就穩當一點,我們小唯自己喜歡的肯定是好的,以后自己會有個很溫暖的家,和以前不一樣了。”
房門闔上,金唯眼睛里撲通掉下一串水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沒關緊的水龍頭,斷斷續續滾落一大片,手背被砸得濕濕漉漉。
今天天氣都不錯,太陽暖洋洋的曬到五點多才開始下山。
六點醒來看完天際最后一縷紅霞被暮色淹沒,金唯結束了因為流淚后頭痛而睡得有些漫長的午覺,爬起來下樓。
外公外婆在廚房忙活晚餐,客廳的窗外不知打哪兒飛來一只顏色鮮艷的鳥,站在玻璃外咯吱咯吱叫,有點吵,但是莫名把金唯的思緒拉回了十年前。
她在樓梯口的紅木臺階坐著,雙手抱膝望著那只鳥,想起自己這個午覺里做的夢。
她夢見現在還是09年的夏天,司泊徽剛在覽北附近的學校高考,結束后她要出發去林州了,但是找不到他。
費盡了周折還是找不到他,等到臨走的那一天,她一早最后一次去學校附近轉悠,卻意外看到了在附近打籃球的司泊徽。
他朝她跑過來,聽說她要轉學了,給她留了聯系方式。
后來她安心地走了,后來十年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系。
金唯想,要是那會兒她和他真的留了聯系方式了,會不會兩人現在就不是這個局面了,不會分開好多好多年,導致她現在對他一點不了解,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有沒有想她,應該沒有,不然不會身邊有那么多人。
她也沒法在長大后,一切都安穩下來后,回到覽市找到他,坦然無畏地跟他表白,她現在無法去做這一切。